“多虧姜浔上藥包紮及時,姑娘的皮外傷已不足為懼。”曲神醫将銀針細細放回布袋中,又将藥箱合上,轉身對着陸廷淵說道:“陸閣主放心,姑娘的命,是保住了,隻是她如今神思混沌,又受餘毒侵蝕,幾時能醒來還未可知。”
他又拿起數月前他贈與岑溪的小玉瓶,晃了晃裡頭的液體說道:“看這裡頭藥的餘量,姑娘此前似乎并未用過。”
“隻不過,現如今就算是全用完也毫無用處了。”他說罷便将玉瓶揣到了自己袖中。
陸廷淵原本聽到他說“命保住了”内心說不出的狂喜,可一聽她尚未清醒亦不知何時能醒又如同被冷水淋頭,再看到曲神醫将救命藥水收走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他走上前一把握住曲神醫的手,神色慌張地問道:“曲老所言何意?此藥為何會毫無用處?”
曲神醫似是料到他會如此緊張,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先前姑娘病倒了,不過隻是受風寒牽連,體内部分餘毒作祟罷了,此毒狡詐,叫老夫誤以為餘毒式微,便隻添了幾味祛淤通弊消滞解毒的草藥煉了這些藥湯。”
“未曾想,姑娘今日傷勢如此之重,身子處于至虛至弱之時,她體内的餘毒便盡數而出,在周身沖撞遊走,單憑這一小瓶藥,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隻不過,你也無需過于擔憂,老夫近日在外遊走,無意間尋訪了一位山間的巫醫,他說有一味風薊草,乃是世上無二的解毒良藥,寨子中,凡有人被下蠱下毒者,再奇絕罕見也能被他用此藥救活。”
“隻不過,此藥隻生長于大山深處的劇毒蛇蛇窩之中,采之不易......”
他話還未說完,陸廷淵便打斷他問道:“此山何處?我這就去采!”
曲神醫見他猴急至此,偏頭歎氣道:“你休要胡來,老夫并未說手上缺了此藥。”
曲神醫又歎了口氣,喚姜浔上前來,又從懷中摸出一個布包,交給了她。
“那巫醫與老夫相談甚歡,臨别時贈了老夫些許,量雖不多,但現下用來抑制姑娘體内的餘毒應當是足夠的。”
“你去,在你平常用的方子上,加上兩成風薊草。”
姜浔接過曲神醫遞過來的布包,仍舊是滿臉為難,思來想去還是開口問道:“師父,衿羽姑娘昏睡不醒,這藥湯......也灌不下去啊......”
曲神醫瞪了她一眼說道:“你這糊塗丫頭,為師先前教過的,你倒是忘了個幹淨,我看你是是跟同門師兄弟插科打诨慣了!”
姜浔又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曲神醫瞟了一眼身旁的陸廷淵,他臉上的焦急神色已完全掩蓋不住了。
“為師再教你一遍,将藥磨成粉,煉蜜搓丸置于舌下,你可記住了!”
“往後再有此事,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