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體上的不适還尚且可以忍耐忍耐,心中的恐懼、擔憂、委屈、傷心......這些情緒一股腦的湧上來,才真正叫她招架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地就綁到了這裡,明明自己是去解救童向槿的,怎麼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目标。
要說得罪人,她頂多就是在千機閣得罪了闫賦升,那人難不成這麼小心眼子,她都下山了還要出陰招來害她?
還有陸廷淵,不是情報中心老大嗎?自己人都被綁到不知道什麼地方了,難道他還不知道嗎?知道了的話為什麼還不來救自己?
想到陸廷淵,岑溪就覺得心窩子疼,是啊,是自己堅持要下山的,也是自己堅持要留在武甯城的,現在自己出了事又抱怨陸廷淵,自己跟他是什麼關系人家要時時刻刻關注自己保護自己......
心口疼,真真的心口疼......
如果自己真的交代在這了,就真的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如果自己真的交代在這了,陸廷淵會不會知道,會不會難過......
她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害怕,着實是再也忍不住了,嗚嗚痛哭......
聚香樓内,陸廷淵背身而立,他自聽聞這個消息之時起,就安靜得吓人,雲柳帶着婼娘和六子齊齊跪在他身後,懾于他不動聲色的威嚴,連大氣都不敢出。
每個人都心急如焚,卻不敢吱聲。
陸典深知陸廷淵的脾性,也隻是站在一旁,眼神一一在跪着的三人身上剜來剜去。
“雲柳,”陸廷淵沉聲開腔,雖然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但還是叫雲柳抖了一抖,“你上前來......”
聽到自家閣主要自己上前來,雲柳本能地想往後退,但是迫于無奈隻能快步走上前去。
“啊!”她還未近陸廷淵的身,便被陸廷淵一個回身掐住了脖子,而後一個飛身就将她抵到了堂中的柱子上,陸廷淵稍稍一用力,雲柳就面紅耳赤無法喘息,她雙手抓住陸廷淵的衣袖,眼神裡滿是絕望。
“你帶的好人!”陸廷淵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他眉頭緊皺,目眦欲裂,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上也漸漸收緊,好似下一刻便要捏斷雲柳的脖子。
不說婼娘和六子,就是陸典也是頭一回見陸廷淵盛怒的樣子,陸典心道不好,忙走上前去輕聲叫了一聲“閣主”。
陸廷淵看都沒看他,低吼道:“滾開!”
陸典識相地退後了一步不敢再出聲,婼娘見狀跪在地上挪到陸廷淵面前,二話不說就拼命磕頭,邊磕邊哭喊道:“求閣主手下留情,此事與雲柳姐姐無關,皆是我一人之錯,求閣主放了姐姐,要殺就殺我吧!”
陸典見機走上前來在婼娘身上踹了兩腳,大聲呵斥道:“無知婦人!你動私心綁架郡守千金,毀千機閣名聲,就憑此罪我便可命人将你大卸八塊丢入潮江,更遑論你未能護岑溪姑娘周全,令她生生被人擄走不知安危不知去向,還禀報得如此之遲贻誤時機,樁樁件件,我自己便能親手了解你,哪裡用得着閣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