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陸典便抽出腰間的軟劍架在了婼娘的脖子上,婼娘吓得一聲不敢吭,淚水不停地流,六子見兩位姐姐都命懸一線,也不敢大聲求情,隻在地上一個接着一個地磕着響頭。
就在雲柳幾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陸廷淵卻突然松了手,雲柳便像一團破布一般軟綿綿地倒下,婼娘見狀顧不上自己脖頸間的軟劍,直接撲上去抱住了雲柳,見她一息尚存便将她抱在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六子也撲了上去,三個人抱作一團,哭得令人動容。
陸廷淵恢複了一些神志,招招手叫陸典到跟前來:“你去遞消息,吩咐武甯城方圓十裡的門士都來見我!”
“是!”陸典得令向陸廷淵一抱拳,便立馬出了聚香樓。
陸典剛踏出聚香樓,一位把頭便急匆匆走了進來,一進門見到陸廷淵便拱手行禮,低頭說道:“閣主,方才童郡守托人來信說,童家千金被人擄走了,童郡守再三請求,希望能得閣主相助。”
聽到童郡守來求助,婼娘心中驚慌更甚,正想開口說點什麼,陸廷淵瞟了她一眼,她登時便吓得噤了聲。
“好!我知道了,你去回複童郡守,就說千機閣這就派閣中門士前來相助。”陸廷淵此刻理智又冷靜,仿佛方才那個大發雷霆差點殺了雲柳的人與他毫無幹系。
“還有,告訴童郡守,即刻關閉城門派兵把手,不可耽誤,快去!”
“是!”那把頭得了令飛也似地出了門,陸廷淵看着門外的天光一點點暗下來,臉色也愈加深沉。
他知道岑溪非要離開千機閣的原因,闫賦升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在岑溪離開以後,他一方面派人對闫賦升嚴加監管,另一方面四處布局設點為她圍起保護圈,誰知仍是百密一疏,讓她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陸廷淵心裡不斷盤算着,現在約莫是酉時三刻,武甯城的城門平日都是戌時初刻關,童宵和必定是得知愛女被擄的第一時間就便開始沿着事發地帶尋人了,武甯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多重兵力搜索之下,那幫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出城。
所以,為今之計,隻有先借助童宵和的力量将人鎖在城内,才能盡快尋得線索,找到岑溪。
他腦子裡不停地轉,恨不得立馬将整個武甯城翻個底朝天,隻剩最後一點理智撐着他。
動手的是何人,有何目的,這些暫未可知,但對方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将人擄走,必定也是謀劃了好一陣功夫的,不可能輕易被他找到。
不知幕後黑手何人,此刻他出面反而會打草驚蛇,不如借童宵和找女兒的契機,讓對方放松警惕。
正在他思索萬千的時候,聚香樓的管事快步走了進來,拱手說道:“閣主,已按您的吩咐将衆兄弟召集到此處,除較遠的十八兄弟之外,其餘人手已全數候在院中,隻等閣主安排。”
陸廷淵眉頭輕擰,正色道:“周邊門士,未曾露過臉的,随童郡守出入暗中尋人,不論是何等的隐僻之地,一律不許放過;城内據點中有頭臉的商戶百姓,一律沿書院小巷登門拜訪,一有線索立即回報,快去!”
他這麼盤算,自然是因為童宵和手下的人,平日裡都是抄家敗戶的一把好手,現如今為了找童向槿更是傾巢而出,搜尋起來定是不會放過一個角落。
也正是因為這幫人平日裡不幹好事,平頭百姓都對他們避之不及,更别說将所見之事向他們交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