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不知道婼娘所托之人為何偏要在小煜生辰這天将這等噩耗告知于她,讓婼娘一個弱女子在這寂靜深夜中哭得無法自制。
見婼娘哭得悲痛欲絕,她不知自己是被勾起了傷心事,還是想念另一個世界的媽媽和朋友,竟也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
後來二人抱頭一陣痛哭,岑溪卻反倒清醒了些,大晚上的兩個女人哭個不停的确實是瘆人,但是她又不知該如何安撫婼娘的情緒,畢竟人家夫君新喪。
最後她沒得法子了,從廚房裡搬來半壇子早間沒喝完的酒,就着剩下的肉菜,兩個人一杯接一杯的喝到暈頭轉向了,才各自回了卧房安歇。
岑溪大抵是哭累了,又有了酒精的作用,這一晚倒是睡得深沉,一夜都未曾翻身。等早上雞鳴的時候,又翻個身差點睡死過去,好在她仍有些殘存的理智,硬是被生物鐘催醒了,一骨碌爬起來,踉踉跄跄地燒水洗了個澡收拾收拾就往書院趕。
一路疾行發了一身汗,岑溪突然覺得腦袋清明了不少,終是在院門關上之前趕到了書院。
隻不過宿醉的餘威仍在,所以今日的課上她都有些渾渾噩噩分不清東南西北,好幾回栽瞌睡下巴砸到書案上,被童向槿看到了,還笑話她像個“呆頭鵝”。
“岑溪姐姐,你今日是怎麼了,還說讓我好生學習呢,你自己倒在一旁同周公相會,就不怕帶壞了我?”先生走後,童向槿趴在書案上側着臉看岑溪同她打趣。
“哎呀......昨日我一個小弟弟生辰,一高興嘛,就喝了點,可惜不勝酒力,醉了一晚上還沒醒全乎......”岑溪尴尬地笑着說,說完又打了個哈欠。
“難怪了,不過你若是實在難受,便早早地告假回去歇着吧,你不在這,課業我也絕不會怠慢的。”童向槿倒是貼心起來,為岑溪出了個建議。
算了下時間,這會子約莫到了午時三刻了,這時候回去,婼娘怕是已經做好飯了,她要再添一份,可能就不夠了。
再加上婼娘昨夜拼命喝酒,她是怎麼攔都攔不住,想來今日頭痛必然比她更甚。
思前想後,岑溪還是決定忍一忍,好歹做一天工有一天的工錢,就不回去麻煩婼娘了,吃過午飯尋個地方小憩一陣便好了。
童向槿自然是不知道岑溪的顧慮,見岑溪不回去,她也樂得如此,畢竟學習枯燥,有個人陪着也是好的。
就這麼捱着,終是到了放課的時候,隻不過平日裡一向準時的童府家丁,今日卻遲遲未到,留下童向槿在東廂房中百無聊賴地寫寫畫畫。
岑溪見狀本想留下來陪她,可仲謙卻突然急匆匆跑到房門口來,說是門外有個小孩要找岑溪,說什麼娘親今日身體不适,叫岑溪早日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