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在西院花園裡頭,岑溪和童向槿也算是掏心掏肺了,做小孩子也是好,把自己心中的苦惱一股腦說出來給岑溪知道了後,她就好像找到了可以傾訴心事的人,凡自己遇到的事,三天兩頭的都要拉着岑溪說一說。
岑溪見她放下那些個歪曲念想,重新拾回小姑娘家的天真浪漫,心裡也樂得同她交流。
再加上,上一回将利害關系跟她說清楚講明白之後,她确實把心思放正了,日日認真聽先生講學做記錄,遇上晦澀的難懂的,還會在課堂休憩間隙纏着先生問東問西,這倒是令整個書院的人都刮目相看。
平日裡書院中的公子哥兒、官家小姐都不敢直視的琴藝展示,也突然正常了起來,隻是偶爾她還會無意識地撩發,但一經岑溪提醒便讪讪笑着收回手認真彈奏。
是日,她興沖沖拉着岑溪到假山背後悄聲告訴她,近日她斂了性子,學業上亦大有進益,回府後在父親母親面前做了幾篇文章,也是讓他們贊不絕口。
她原以為自己“改邪歸正”變為乖乖女後父親母親會冷落自己,誰知他夫婦二人竟更加歡喜,日日都要考她的學問。
她說自己聽了岑溪的建議,每日裡都要去祖母面前盡孝,說說話解解悶講一講自己在外的見識,日複一日的,原本每日裡隻顧着參禅拜佛的老祖母竟天天都要喚她到院中,有什麼新鮮玩意古玩寶貝,也是樣樣留着往她和母親那送。
興許是見自己的變化如此之大,就連母親也難得展了眉頭露了笑顔,這可把童向槿得意壞了。
隻不過她的心思确實深沉,終有一日,她似是不經意将祖母引至某一姨娘的院中,教祖母見了那些女人是如何引得父親縱情聲色不思進取的,惹得祖母勃然大怒。
她原本是存了心讓童郡守多娶幾房姨太太好多生些孩子延續香火,所以童宵和怎麼胡來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早前童宵和色欲熏心得罪了千機閣,已經足夠讓老太太惱的了,這回見童宵和在院中左擁右抱、聲色犬馬,全然失了一城郡守的儀态和德行。
一怒之下,遣了好幾房的姨娘出門,為了斷絕童宵和再動那些不正當的心思,老太太立了囑,将郡守府管制權全權交予童夫人,未經童夫人同意,任何人不得入府為妾,若是外頭有的,私生子一律不認。
這下可算是将童夫人和童向槿的心徹底定下來了。
童向槿無比感念岑溪的恩德,一改先前的作風,與岑溪親近了許多,連徐旻昭知道了,都贊岑溪有一招。
岑溪在書院裡混得風生水起,回了家難免要跟婼娘說笑幾句,婼娘就差将她誇上天了,說這全城都怕的姑奶奶算是遇上貴人了,轉了性還上了進,說郡守府是得多備些謝禮來好好酬謝一番。
岑溪也是笑得合不攏嘴,這種成就感和滿足感,可不是掙點工錢能比拟的。
這天是江崇煜的生日,岑溪提早向書院請了假,一大早就陪着婼娘到街上采買果蔬肉菜,趁着婼娘買酒的間隙,她溜到市集上看了又看,最後給江崇煜買了一把彈弓一些時興糕點,又跑到布料鋪子買了些厚實料子,一并拿在手上回到了酒鋪。
“你這是去哪了,我一轉眼就不見你人了,還以為你嫌累,先回家去了呢。”婼娘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岑溪,打趣道。
岑溪舉起了手中的包裹,笑着說:“哪能啊,今日是小煜的生日,我怎麼能忍心丢下姐姐一人操勞。”
“喏,平日裡我給小煜買點啥你都要說我破費,這回我借這正當理由給小煜送點禮,你可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