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既然決定了要離開陸廷淵,那自己身邊的人也不能跟他有任何關系。
岑溪走近月桃,伸出雙臂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此番下山,不知何時能回來,若你跟我一同去了,幾時我想回來了閣中卻無人接應我,我豈不是很尴尬。”
“所以啊!你要替我留在千機閣,幫我照顧好秋棠院的丫頭小子們。”
月桃這才息了哭聲,擦着淚問道:“可是,今日就要走?”
岑溪看着她癟癟嘴好似又要哭出來,拍拍她的肩說:“今日不走,我還等着你給我收拾行李呢!”
這一晚,岑溪又是徹夜未眠,月桃也好不到哪去。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眼下都帶着烏青,洗漱完畢了,還是難掩面上的倦色。
月桃打開大門,又飛奔回來,指着門外支支吾吾地說:閣主……閣主在門外,還……還有一輛大馬車……”
岑溪沒來由的心裡一痛,看來他也不打算再做挽留了。
她定了定心神,踏上台階朝門外走去,剛走出大門就正對上陸廷淵的眼神,他眼裡毫無波瀾,平靜得就好像自己從來與他無關似的。
岑溪提着衣擺走下台階,看着停在道上的馬車,以及馬車後面拉着的大箱子小箱子,轉頭問陸廷淵:“陸閣主這是?”
聽到她開口叫自己閣主,陸廷淵愣了一下,很快又神色如常地說道:“下山路遠,你拿着行李不方便,我叫陸典為你安排了馬車,還有些許穿的用的,你下山後無需再添置其他便可安頓下來。”
岑溪示意月桃過來,她從月桃手裡接過包袱,故作輕松地說道:“我就一個人一個包袱,輕巧得很,這馬車,我怕是用不上了,就無需陸閣主費心了。”
陸廷淵走到她面前,一把抓過她的手,盯着她的臉看了半晌,又将一個錢袋塞到她手裡,而後退了幾步,背着手說:“你此番下山,身上沒有銀兩怕是不行,這些就當是給你傍身。”
岑溪掂在手裡,隻覺得這錢袋格外沉,她不好意思地将錢袋塞到袖口,小聲道了句謝,轉身便往外走。
“下山路上多得是飛禽走獸,若是碰上了,以你的功力,能否抵擋?”陸廷淵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岑溪腳步頓了一下,不一會兒就轉身走回馬車旁。
在陸廷淵的攙扶下,她爬上了馬車,掀開門簾前,她鄭重地對陸廷淵說了句“謝謝”,便頭也不回地坐了進去。
馬夫一揚鞭,馬車便“咕噜咕噜”朝前行去。
坐上馬車的岑溪,看着車廂内大大小小的箱子筐子,心裡難過到了極點,這人,真的過于周到了。
馬車漸行漸遠,月桃伏在門上哭得一塌糊塗,陸廷淵則靜靜地站在那,他臉上愁容盡顯,眼中擔憂更甚,不知他二人往後該何去何從。
“閣主,您真就這麼讓她走了?”陸典站在陸廷淵身旁,面無表情地問道。
陸廷淵長歎一口氣:“若是想走,強留隻會适得其反,不如放手一搏,再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