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岑溪所見,月桃的狀态與昨日相比有所好轉,她趴在床上,呼吸平穩,床褥、被子和身上的衣物都是幹爽的,背上換了新藥,纏上了新的布巾。
隻不過傷口的疼痛不斷,仍在不停折磨着她。也不知道姜洵給她服了什麼藥,她清醒的時候并不多,偶爾睜開眼又會因為後背的疼痛而五官扭曲,微張着嘴不住地呻吟,而後又沉沉地睡去。
姜洵昨晚整夜沒睡,一直在密切關注月桃的情況。月桃高熱不退,她就給她擦身喂藥,待她發汗了,又同春研和張姑姑一道為她更換床單被褥。月桃背後的傷口尚未結痂,時不時滲液,她便一道道為她清理上藥纏上布巾……
一夜好生折騰,隻等到天剛微亮,她才算穩定下來。
清早陸廷淵走進清槐院的時候,正碰上從偏房出來的姜洵,她眼底烏青,滿臉倦意,一擡頭看到陸廷淵提着食盒邁着大步往院子裡走,心中突然冒出一點期望。沒等陸廷淵走到她面前,她便側過身拱手行禮:“閣主。”
熬了一夜未曾洗漱,現在亂糟糟的模樣,她着實不想讓陸廷淵看到。
誰知陸廷淵問了幾句,說了聲“昨夜你辛苦了”便叫她去廂房好好休憩一番,姜洵聞言露出一抹了然的苦笑,自己剛才竟然還在考慮要如何以這幅疲倦的模樣同閣主一道用早膳,還真是累迷糊了癡人說夢呢!
姜洵同春研一起離開後,陸廷淵便坐到了院中,靜靜地等着岑溪醒來,好陪她一同用早膳,誰知她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時,陸廷淵茶都喝了好幾壺,也不願叫人進去打擾她。
期間陸典來了好幾回,也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打發走了。
後來春研也起了,見陸廷淵還一個人坐在樹下喝茶,正要去内室瞧瞧岑溪時,岑溪推開門走了出來。
陸廷淵也順勢把食盒交給了春研,讓她去熱熱再拿來。
确定月桃有所好轉,岑溪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她随陸廷淵坐到樹下,陸廷淵早已将換藥的家夥事都準備好了。
陸廷淵拉過她的手放在桌上,邊拆纏在手上的絲巾邊說:“趁着早……午膳還未好,我先替你換藥。”
他的動作一如既往地輕柔,手上的絲巾被藥色浸染,被他拆了放在一旁,即使他目光轉移得再快,眼裡的失落還是被岑溪捕捉到了。
岑溪當下沒說話,隻由着他為自己上藥再把自己雙手纏成“木乃伊”。
等他把一切收拾妥當,正思忖着不知如何處理那堆破碎的絲巾時,岑溪一把全摟了過來,微笑着說:“這絲巾我向來喜歡,碎了我也喜歡!”
“你說的,‘為我所用,便不算糟踐東西’,那這個送我了,便也不算可惜!”
陸廷淵說不過她,隻能由她去了。
他二人之間氣氛正濃,而此時陸典又來了。
陸廷淵遠遠地見到他就沉下了臉,正準備發火,陸典一拱手說道:“閣主,廚房走水的原因已查明!”
陸廷淵一下子沒了脾氣,示意他直說,岑溪也收起了笑意,正襟危坐等着陸典說話。
“昨日廚房走水皆是因為火油的緣故。”陸典微傾着頭,垂眸說道。
“火油?!”
“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