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淵聞言有些詫異,正要張口問些什麼,此時内室的門打開,春妍領着姜洵走了出來。
岑溪連忙站起來,可還是有些氣虛,隻能在陸廷淵的攙扶下迎了上去。
“姜醫女方才如此勞累,怎麼不叫她多休息會?”岑溪面有愠色,看着春妍厲聲問道。
“我……是……姜醫女她……”第一次看到岑溪如此嚴肅的模樣,春妍有些失措,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姜洵忙向前走兩步,解釋道:“适才春妍姑娘再三懇求,要我在内室小憩一會兒,是我執意要出來的。”
“一來,我并未勞累至此;二來,醫者仁心,盡管月桃姑娘身邊有姑子照料,仍不如我陪伴左右時時關照的好。”
岑溪知道,姜洵确實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她這話雖是對着自己說的,但更多是說給陸廷淵聽的。
陸廷淵是為了自己才對月桃這麼上心的,而她,則是為了陸廷淵才如此,她把救治月桃當成了對陸廷淵的報答,而陸廷淵好似對此并不在意,隻是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岑溪心想:真是個榆木腦袋!你好歹說一句“有勞了”或是“今日你辛苦了”,表示一下肯定都行啊!
但她又轉念一想,他不做任何反應也好,省得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
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正當岑溪準備開口拜托姜洵時,姜洵開口了:“閣主,姑娘,雖說月桃姑娘萬幸保住了性命,但她傷口破潰,今晚怕是免不了高熱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且月桃姑娘的傷處需日日換藥清洗直至新皮肉長出,因此,姜洵怕是要在此處叨擾一陣了,還望二位莫要見怪。”
岑溪正不知怎麼開口留她在清槐院照料月桃,誰知她竟自己提出來了,不免心中松了一口氣。
但一想到月桃今晚可能會發燒,她心裡又開始着急起來,拉着陸廷淵就說自己晚上也要一同守着,要他早點回淩霄堂去,陸廷淵哪會讓她熬夜照料月桃,又不好直說,怕她倔脾氣上來了,非得自己折騰自己。
還是姜洵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姑娘大可放心,今夜雖兇險,但有我在一旁照料,想必不會有失。”
“再者,姑娘今日亦受煙火燎,熬夜着實不利于身體恢複,姑娘還是好生休息的好!”
姜洵說罷便拱手向偏房退去,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看着岑溪的手說道:“衿羽姑娘可要好生保重身體,莫讓閣主擔憂才是。為給你雙手包紮,閣主連母親的遺物都舍得,可見閣主對你确是不凡!”
直到姜浔進了偏房,岑溪還愣在了原地,她與姜洵未曾謀面,她卻知道她是衿羽,這已足夠讓她疑惑的了,可她說的什麼,此刻自己手指上纏着的,竟是陸廷淵母親的遺物!
這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絲巾,是陸廷淵母親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