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就是果決的人,從不抱怨,從不退縮,總是幹淨地和不利于自己的情緒和事務做切割,然後繼續埋頭苦幹。
岑溪坐起來,揉了揉雙眼。窗外仍是一片漆黑,也不知現在幾點了。睡是睡不着了,想也想不明白,岑溪算起來,醒來以後自己好像還沒出過房門,現在不如出去透透氣。她從衣桁上取下外衣套在身上,端着燭台便往外走。
經過月桃住的偏房,裡面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岑溪心想,剛才她那麼大的動靜月桃都沒聽到,這丫頭還真是覺大。
春夜微涼,岑溪不由得緊了緊外衣。手中的燭火閃着微光,她隻堪堪看見自己腳下的磚石。但是聽起來這個院子還不小,自己的腳步聲還能在院中回蕩。
隐隐聞到一陣馨香,岑溪循着味道走到一顆樹下,擡頭深吸一口氣,确認了味道來自頭頂,隻不過燭火照不到樹上,也不知開的是什麼花。
樹下有一方木桌,四面放着圓凳,岑溪放下燭台,輕輕坐下,雙手托腮,就這麼盯着燭火跳動。
突然,院牆上的瓦片輕響,岑溪吓了一跳,擡頭看見院牆上隐隐約約一個黑影,頓時心裡發麻、汗毛直立,她雙手緊握,瑟縮着退到桌後,怯怯地喊了一句:“誰?!”這個字說出口好似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是我......”這聲音岑溪再熟悉不過了。
“是......陸廷淵嗎?”岑溪心中驚喜,得到肯定回答便端起燭台往那邊去。“你......為什麼要站在......牆上?”月桃也沒說過她們閣主喜歡翻牆啊。
“練功之前,我想先來此處看看你,不曾想你已早起坐在這院中。”
岑溪仰着頭看着牆頭的陸廷淵,心想着這人真有意思,這個時候來看她,要不是她起來了,他來看什麼?而且現在她都走過來了,他又一直站在牆頭也不下來,這天色朦胧的,又能看到什麼?說話也不好說,仰着頭脖子生疼。
“那要不,你也下來坐坐?”岑溪把燭台舉起,試圖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練完功來看你,陪你......用早膳。”他的聲音清潤溫和,與這燭光花香相稱,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好的!”岑溪笑着應下。看着那人一個飛身不見了蹤影,不由得感歎,這個世界還真是,有點子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