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岑溪睡得并不安穩,深深淺淺地做着各種不同的夢。夢到媽媽撫摸着她的額頭,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夢到魏梓欣坐在她旁邊,偷偷給她的面裡加了一勺辣椒醬;夢到高中的遊泳教練,看着她隻一個勁地搖着頭也不說話......
她喉頭哽住,身體好似被千斤重石壓住,動彈不得,甚至眨眼都不能。她雖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一幕幕流轉。
心頭的不甘和鈍痛如此真實,讓她開始分不清自己是夢是醒。奮力掙紮間,她已經淚流滿面。而此時,眼前的畫面也亂作一團,随着混沌的人聲扭曲着隐入黑暗之中。
“别......别走!”岑溪本能地伸出手去抓,抓空了之後驟然驚醒。
她瞪大雙眼看着頭頂的床幔,燭光搖曳、火蛇輕舞,映在上面猶如鬼魅。
啊......我還在這呢......我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可剛剛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她伸手摸了摸臉,眼淚都還沒幹,額頭和身上也都是汗。
岑溪心裡空落落的,深深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向屏風,她突然有些期待看到那人。
從月桃那得知衿羽昏睡的時候,他日夜不離,心中甚是震撼。再加上這幾日,飲食起居他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由此,她在這舉目無親的異世界中,竟也對他生出一些依賴來,盡管......這具身體并不屬于自己。
一想到那人,岑溪嘴角噙笑,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好像有些跑偏了------現在的重點不應該是我為什麼沒回去嗎?我把原本要害陸廷淵的宵果粉給.......消滅了,他沒有生命威脅了,按道理,任務完成,我也該回去了啊!
可我還在這,難不成......岑溪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難道我......已經死了?!!!
岑溪隻覺得胸口受了重重一擊,她頭腦混亂,呼吸沉重,雙手緊緊地抓住被子,窒息感撲面而來。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湧,胸腔起伏,擠出沉悶的嗚咽。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哭累了,她漸漸平複下來,堅定了心緒,不允許自己再去設想那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