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匿天空黑暗的幕布下,露天的祠堂裡,狂風大作。
隐隐約約間,徐溪察覺一股不一樣的力道把她摟在懷裡,耳邊響起各種震驚的聲音。
“你是誰?”
“鬼啊。”
“啊啊啊。”
渾身沒勁的徐溪無力靠在那人懷裡,鼻尖竄來一陣淡香讓她清醒了幾分,蓋頭被人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谪仙一般的臉。
俊秀的容顔,一頭如瀑的柔軟黑發散在身後,挽的什麼發髻徐溪不知道,但面前這人美極了,那樣清冷俊美,不食人間煙火。
但那雙眸子盛滿了各種各樣的情緒,她看不懂,隻覺得炙熱。
眼神極力克制,眼睫微下垂,他的笑如同春風拂過來:“你沒事吧?”
徐溪清明不少,借力站起身,她搖頭掃了周圍。
白色的綢布挂滿整個祠堂,紅燈籠照着布晃着淡淡的紅光,身後就是一副棺材,旁邊的一張醒目的黑白照,那人和阮晖度有幾分相似。
現場十分詭異。
見此場景她想了很多,意識到什麼後恐懼瞬間湧上心頭,她顫顫巍巍不停後退。
胳膊被一隻手抓住,耳邊還是那道清越的聲音:“走吧。”
徐溪思緒翻湧。
“要報警嗎?”
她側臉打量男人的一身裝扮,不知道的還以為從古代穿越過來了。
報警這種話不太符合這身着裝。
“不……不用,剛才謝謝你。”
“小溪——”
聽到熟悉的聲音,徐溪尋找找,見到父母兩人帶着警察跑來,她立馬跑過去,楊玉桂立馬拉着她四處查看起來:
“有沒有事?身上哪裡受傷了?我們一直打你電話打不通,我擔心死了。”
女人的眼裡閃着淚光,徐溪笑了笑:“沒有,我很好。”
徐大江臉一沉,帶着人進阮家大院,裡面發生了什麼徐溪不得而知,不過她相信人民的公仆會處理好這件事。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剛才那個男人沒影了,剛才她媽喊的瞬間,那人好像說了什麼等他之類的話。
這種夢幻的感覺讓徐溪不安,似夢境似現實,她不禁懷疑自己那會兒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可是,不是那個人的話,她出不來啊,被遮住視線,根本不清楚在祠堂裡發生了什麼。
徐溪擡手不禁打開抽屜,拿出一顆珠子玩弄,打量許久,她戴在脖子上。
戴着它不是避免發生詭異的事,隻為了讓她媽放心,對,是這樣。
昨晚的夢裡,她夢到了那個男人,沒聽清對方說什麼。
徐溪走神盯着路面,擡起暈乎乎的難道,眨着有些疲倦的眼皮,思維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饑餓的她覺得自己像傀儡,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就是覺得自己眼睛以上都是輕飄飄的。
她摸了摸挎包,剛拿出一顆硬糖撕開準備吃進肚子補充能量,忽然一股力道撞向她,那顆糖一下飛老遠,徐溪眼睜睜看着它滾了一路,她悶悶掃了人來人往的四周,重新摸出一塊巧克力,站在相對空曠的角落打開吃進去。
腦子輕飄飄的感覺沒有得到緩解,她認命進公司上班,這一天情緒十分低落,主管的陰陽也聽進去。
好不容易硬撐到下班,中途被一個對情侶撞到,她默默摸着生疼胳膊,連看人的心思也沒有打算繼續往前走,對方卻沒想放過她,一把逮住她。
“喂,不道歉?”
徐溪深吸一口氣,擡頭時欲道歉時怔了怔,幹脆的話不情願從喉嚨擠出:“對不起。”
那人冷笑一聲:“是你。”
徐溪沒掙脫掉手上的束縛,自戀的聲音帶着嘲諷響起:“你是在跟蹤我嗎?迷戀我也有個度吧,我對你這款不感興趣。”
徐溪努力閉眼眨了眨,她真的好困,确實很想給人一腳,但她不敢,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搭理人。
旁邊的女生說:“快走吧,蕭少他們還等着。”
徐溪這才得到解放,暢通無阻回到家後一頭栽床上一覺睡到天亮,精神果然好多了。
不過半個月,家裡人又開始旁敲側擊讓她交男朋友,自從上次的事後,楊玉桂也不提相親的事了,讓她自己談,叫她一定要看清男孩子的家庭情況之類的。徐溪就那麼敷衍到了過年,而那個同神仙一樣美的男人再沒出現過,也漸漸被她遺忘。
回家準備待五天的徐溪被一家子人念念叨叨的,隻待了兩天,第三天中午就說公司有事,風風火火離開了。
施相遠和衆人分開,一扭頭就看到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女人雙手插兜呆在站街頭,外面裹着褐色白邊的羽絨服,下面穿着黑色牛仔褲,黑色長發披在肩膀,帽子上的白色絨毛随風搖擺。熱鬧的街道熙熙攘攘,人們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她仰頭出神片刻,擡起一隻手,不知道是看什麼東西。
他學着她伸出手掌,兩片細小的雪花落在手心,等他再看過去時,那人轉身将隐于人群。他大步追上去,抓住女人的手,說了一句:
“你又跟蹤我。”
覺得莫名其妙的徐溪直勾勾盯着對面的男人,那自戀的神色讓人非常無語,因為下雪的那點喜悅消失不見。
她語氣冰冷:“放開。”
“看你這麼着迷的份上,要不要結個婚?”
“……”徐溪暗罵一聲有病,像看傻子一般翻了個白眼,甩手往前走,身邊又黏上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