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年冬,安甯郡主墨緣漾代替飛鳳長公主鳳瑾瑜遠嫁南境鎮南将軍府的旨意降在了安甯侯府,墨緣漾瞬間就紅了眼眶,皇帝終究是疼愛自己的妹妹多點。
墨緣漾接了聖旨,就奔向師父墨遠騁的書房,跪在了鵝卵石上,墨緣漾總覺得苦肉計就得逼真點。
飛鳳長公主跟鎮南将軍府少将軍漼錯兩年前定下婚約,無奈少年時的飛鳳長公主對墨遠騁一見傾心,長大後更加是一發不可收拾,這是皇家和整個安甯侯府都知道的秘密。
所以鳳瑾瑜不可能履行婚約,為了安撫漼家,隻能從各家高門中挑選貴女代為出嫁。本來也輪不上墨緣漾。
墨遠騁回府就聽到師弟景鐘彙報了墨緣漾的行蹤,急匆匆往書房趕去。平時嬌貴着養着的小郡主,如何跪得。
隻是剛靠近書房就看到一抹紅色身影縮在地上,熟睡着。一旁的景鐘有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可是跟大師兄說蒹葭跪了兩個時辰了。
“這兒交給我吧。”墨遠騁跟景鐘說道。
墨緣漾的眼睫毛顫了下又歸于平靜,呼吸也更加平緩勻和。
墨遠騁小心地抱起墨緣漾往書房走去,輕輕地放在榻上,蓋上薄被。
“為什麼是我?”
墨緣漾想了一下午都沒想明白怎麼會是自己。後面想着想着着實困了,隻是墨遠騁回來時急匆匆的腳步聲驚醒了她。她的睡眠一向極淺。
墨遠騁剛轉身就聽到墨緣漾的詢問,背脊僵硬了一瞬又歸于正常。她早晚都要問的。
“權宜之計。”
“你會娶鳳瑾瑜嗎?”
“會。”墨遠騁挺直身闆往桌邊走去。
“也是權宜之計嗎?”
“長久之計。”畢竟謀害公主可是重罪。
“何時完婚?”
“臘月二十。晚些時候聖旨會下來。”
“真好,那我也臘月二十那天出嫁吧。”
“胡鬧。”墨遠騁嗔怪一聲也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入夜後,皇上的賜婚聖旨送到了安甯侯府。同時墨緣漾被以學規矩的借口帶去了宮中。
翌日,墨遠騁入宮議事,皇帝同意讓墨緣漾臘月二十出嫁,但是卻駁回了把墨緣漾帶回府中學規矩的請求。
墨緣漾被帶到宮中,克己守禮,教習嬷嬷和皇後都挑不出半分錯處。
飛鳳宮裡,兩位妝容豔麗的女子對面坐着喝茶吃點心。
“皇嫂,當真半分錯處都沒有嗎?”
“安甯侯應該找人教過。”皇後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比較大。
“墨遠騁對這個徒弟還真是上心。”鳳瑾瑜有點不開心地說道。
“皇妹,上心又如何,終歸是師徒情分。安甯侯那般守禮的人斷不會做出越矩的事情,你就安心等着出嫁吧。”
“還有一個多月呢?難不成這一個多月我都不能去安甯侯府嗎?”
“看把你急的,日後天天都能見。”
“皇嫂你就愛打趣我。”
“不過皇妹,你真的想好了嗎?”皇後沈氏還是有點擔心鳳瑾瑜的,畢竟墨緣漾代替鳳瑾瑜出嫁的聖旨是安甯侯親自求來的,對自己的愛徒尚且如此狠心,日後要是對瑾瑜狠起來,瑾瑜該如何自處。
“什麼?”鳳瑾瑜不明所以,一臉疑惑。
“沒什麼。”皇後希望瑾瑜能一直這麼天真。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皇帝終于放墨緣漾回了安甯侯府,同時給她賜了陪嫁宮女和陪嫁嬷嬷。表面看着這是皇恩浩蕩,但是皇宮的人和侯府的人都明白這是皇帝派人監視墨緣漾的行動。
“回來啦。”墨遠騁負手站在書房,背對着大門。
“是的,師父。”墨緣漾屈膝行了一禮。
墨遠騁轉身看到墨緣漾身後的宮女和嬷嬷,明白了一切。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囑咐郡主。”
“侯爺,陛下讓我們貼身照顧郡主。”一位年事稍長的嬷嬷說道。
“我們師徒連幾句體己話都說不得了嗎?”墨遠騁不怒自威。
墨緣漾第一次看到墨遠騁吃癟,心裡莫名覺得有點小得意。
“不礙事,師父請講,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墨緣漾柔聲細語說道。
“你先回房休息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徒兒告退。”墨緣漾垂首低眉,眼中有淡淡的失望,不過幾個婢子,師父想要避開他們也不是什麼難事,如今卻是做出了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