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安點點頭,“我也不知自己與他有何淵源,他看到我的玉佩,說我與他昔日的故人十分相像,想來不是文娘,便是我親娘。他不同我說細節,隻帶我見了許多人,對外道是我在北境戰場救過他的姓名,他與我一見如故,認下了我這個兄弟。”
“所以其他人喚你蕭峰,因毅王姓蕭。可蕭為皇姓,王爺可以随意認兄弟嗎?”江星遙好奇。
“又不是正經主子,誰會在意這些,賜名是想給我體面,方便跟着他做事罷了。”清安笑笑,對江星遙說。
“他可知你要複仇?”
“不知曉吧,我未同他說起過,”清安搖搖頭,“除了你,我誰都沒說。”
“畢竟是沙場刀槍血海裡拼出來的王爺,今日看你同他相處,似乎并不恭敬。伴君如伴虎,你萬事一定多加小心。”江星遙拉着清安的手,憂慮的說。
“放心,”清安攬着江星遙,親了親她的額頭。
車行至小院,靈鄉早已等在門口。她料想清安今日或許會來,小院裡的家丁本就不多,靈鄉哄着他們自去休息,不必在院中伺候。
馬車停下後,靈鄉本想上前去接應江星遙,可清安先從馬車上出來了,他并沒有看靈鄉,而是轉身扶着江星遙從車上下來後,抱起她往院内走。
虧得小院的門開的偏僻,想來江熠常在小院見人,小院周遭種滿了青竹,倒也隐蔽。靈鄉看到清安抱起江星遙,吓得四下張望,他們進門後,靈鄉迅速沖進院子關好門。
等她将門關好又觀察了四周後,回頭發現江星遙和清安早已不見了蹤影。
清安腳程又快又輕,很快便抱着江星遙回了屋子。
外面很冷,打開屋門的一瞬間,暖意襲來,清安擡手,把江星遙的頭往自己懷裡靠了靠,快速走到床邊放下她。
江星遙感覺好累好冷,身上酸痛,她擔心自己要發燒,于是對清安說:“可以去喚靈鄉來嗎?我想喝點姜湯,身上好冷。”
清安聽後擔憂的摸了摸她的額頭,不似發燒,但他不敢耽擱,他安頓江星遙躺好後,起身出去了。
江星遙躺在暖和的被子裡,困意襲來,她覺得有些難受,便閉上眼睛想睡一下,迷迷糊糊中,她又看到宋洺在拉扯她,讓她把話說清楚。
她先是覺得憤怒,很快宋洺的臉開始模糊,她揉了揉眼睛,面前的宋洺變成了肖毅。
他先是冷冰冰的看着江星遙,而後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問她為什麼就是不能聽話,總要惹人生氣。
江星遙痛苦的睜開眼睛,盯着床的頂帳發呆,今日宋洺失去理智的樣子,又勾起了她痛苦的回憶,讓她産生了應激反應。
明明她已經很努力的治愈自己,也很久都沒有過生病時的難受,肖毅卻是刻在她骨子裡的恐懼。今日若非清安看到并立刻阻止宋洺,江星遙或許真的會在人前失控。
她揉了揉眉心,告訴自己别怕,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今日開張,她雖還未盤賬,卻也知收獲頗豐,安陽來了後,一些想要攀附公主的貴女跟着在店裡買了不少東西,安陽還按着那些貴女在店内充了錢。
看起來安陽很喜歡江熠,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隻要對江熠好的事她都願做。反觀江熠,雖表現的淡淡的,江星遙依然能看出他對安陽克制隐忍的感情。她還以為江熠至今未娶是因為不近女色,原來是因為安陽。
江熠對安陽有感情,可江烨從武後,他便成了江家文臣一脈的希望。
他為人做官天分極高,年紀輕輕便得聖上青睐,毅王重用,若做了安陽的驸馬,便是再與朝堂無緣,尚公主得來的榮耀,終究不是江熠的追求。
也是一場虐戀啊,江星遙想,安陽看着嬌蠻,實則心無城府,也有着少女天真爛漫的心思,江星遙并不反感。她倒是盼着若江熠再來,能問問他與安陽的過往之事。
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着,沒注意清安已經出去了許多時候,直至門開了,外面的涼氣進來後,她才發覺清安回來了。他的餐盤上端着一碗紅糖姜湯,還有兩碗馄饨,将食物放好後,他過來哄江星遙起來吃飯。
“不想動呢,躺着暖和,”江星遙躲在被子裡哼唧着,她總是不自覺的對着清安撒嬌,每每看到江星遙這樣,清安的心都要被她暖化了。
“我知道你今日累了,可也不能餓着肚子去睡。你不是身上冷嗎,把姜湯喝了就暖了,乖。”清安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耐心地哄着江星遙起來。
“不要,不想動,不要喝,”江星遙耍賴的在床上打滾,清安也不惱,他寵溺的看着江星遙說:“馄饨是我自己包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真的?”江星遙聽了清安的話,立刻從床上起來,“你居然還會做飯,那我是要嘗嘗的。”說着,她又想光腳下床,清安拉住她,蹲下替她穿好鞋子,“隻說身子不爽利,又總淘氣。馄饨就在那又不會跑,穿好鞋再過去。”
清安的馄饨賣相很好,但他堅持要江星遙先喝姜湯,“馄饨燙,你先喝姜湯暖暖。”
“你如何能這麼快便做好馄饨啊?”江星遙捧着姜湯邊喝邊問。
“見着你小廚房裡有發好的面,便想到要做馄饨了。你忘了,我家裡從前是開馄饨攤的。”清安笑着說,“小時候就跟着文娘一起做馄饨,手藝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