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住手!哎呀哎呀……”
李晏秋眼疾手快地拿過還差保長簽字的門牌:“牌長大人忙着,我們去去就回!”
“行行行。”牌長眼神也沒分給李晏秋,“你們不想進牢獄就停下!”
牌長順着胸口,“都是一家人,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鬧成這樣成何體統!都是成年人了,有事要好好溝通嘛!說出來便沒有事了,是不是……”
“青天牌長大老爺!”
李晏秋這聲兒又給牌長吓得不輕,拉着張郁跪下:“謝謝牌長大人和楊保長給我們二人登記門牌!”
“使不得使不得。什麼牌長保長的,都是為了鄉裡街坊罷了。周糧長前幾日去潦水村的時候,也察覺到了楊浮川有意不見你二人的心思,隻是不便明說。保長不方便,牌長來辦這事兒也是應該的。”
李晏秋耳尖微紅:“倒是晏秋把事情想複雜了。”
“咳咳,今日可都看到了,是你李晏秋将帶着楊保長簽字的門牌送來的,其餘的事情一概與我無關。”
李晏秋立刻心領神會,“我們回去一定轉告楊保長要多注意身體。”
解決了戶籍一事,也算從律法上承認了張郁和李晏秋是一家人的事實,心情愉快身邊萬物也都有了色彩。
李晏秋:“往年卻沒發現這樹林的楓葉會這般紅。”
“這楓葉一直如此熱烈。”張郁将這話用眼睛說出來。
李晏秋沒聽到這人回聲:“是不是?”
張郁:“是,你累不累?我背你吧。”
李晏秋神氣地叉腰,接着全身攤在張郁背上,悠閑地晃着雙腳:“這些掉落的葉子真适合插花,要是李寂在的話肯定會把它們都撿回去。”
“原來李大夫看到漂亮的景色先想到的是叔眠呀。”
啵。
李晏秋親在張郁臉上,張郁喉結躲在李晏秋的手後滾動。
“當然是先想到修竹哥哥了。”
最是一年秋好處,絕勝紅楓潦水府。出了楓林便是那有潛力的千裡沃野了,今日這沃野上卻圍了一堆人,其中還有個衣着鮮亮些的周白垚。
吳追霞氣急敗壞:“往日看你自己一人,就算覺得這田埂移動了我也是勸她爹往好處想,今日糧長在這,魚鱗冊就擺在你面前,要想給你傭金,先把這些年的收成交出來!”
趙秃子:“誰知道這梗是誰動的?”
原來是趙秃子占了吳嬸家的一溜田地,周白垚命人照這魚鱗冊将田埂移回去,誰成想趙秃子卻惡人先告狀,說吳嬸讓他白白種了這些年的地,今日還要把他種的小麥刨了,要吳嬸付他傭金。
楊浮川:“又讓糧長見笑了。老趙,這地的收成也都歸你了,如今更改過來,以後也不勞你、不對,是不牢李家兄弟費心費力了。”
趙秃子腦子卻靈光:“這地以後長的糧食也有我今日種小麥種得的肥力,姓吳的給我傭金難道不對嗎?”
吳追霞作勢要将手裡喂雞的瓢扔過來。
倒是趙秃子的棍子先打在了二人中間的楊浮川肩膀上。這棍子據說是腿腳利落的趙秃子的拐杖。
人群後退,李晏秋從張郁背上跳下來。
“楊爺爺沒事吧?”
“沒事沒事,今日穿的厚。”楊浮川在這潦水村勸了一輩子的架,往日李家二嬸也沒真打到楊浮川身上。
張郁将棍子奪過來扔到一邊:“頭發沒了就自動恬不知恥嗎?往年做掮客進你口袋裡的錢還少麼?若是真要算清楚,那你先把叔叔嬸嬸的樹錢算明白了!”
趙秃子仗着無兒無女,可謂“光腳不怕穿鞋的”,起跑掄拳。
張郁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每一下都落在了趙秃子身上。
李晏秋扶着張郁胳膊:“趙叔,修竹今日可以打死你,我也可以将你救活,若是你真的無事可做,我們也奉陪。”
楊浮川:“不救也是應該的。”
趙秃子連滾帶爬:“張郁,你等着,我叫晏秋爹來,你還能打我李哥!”
吳追霞帶着歉意:“修竹,糧長,給你們添麻煩了。”
周圍的叔叔嬸嬸都是站在吳嬸這邊。
周白垚踢了踢棍子,“把田埂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