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揍了趙秃子?真不愧是我侄女兒!”二嬸坐在張家天井裡話家常。
李晏秋調侃:“要是李寂在,哪還有我們的事啊?”
流雲十分得意:“你别說,李寂現在可乖了,都說人話了。”
瑤卿捧腹:“叔眠本來就是個乖孩子,跟人打起來想必對方都是趙秃子那般無賴!”
流雲想起來便氣,“那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打架呀!這些年李寂指定有故意找事兒的架!”
你不也是一言不合就罵人嗎!瑤卿隻敢心裡這樣想,出言寬慰道:“妹妹喝水,妹妹這快生了吧?穩婆找沒有?”
流雲:“老……李寂爺爺找了覃婆,說是明日便能來。”
瑤卿狐疑:“覃婆?育嬰堂那個,可她不是不接生了?”
流雲:“嗨!有錢誰會不賺啊。雖說隔壁村的穩婆也有,可都沒覃婆有經驗,不過老……他竟然肯多花錢請覃婆。”
李晏秋聽着她們講覃婆如何有經驗,又是如何在十幾年前接管育嬰堂便不再接生的。
流雲:“晏秋,雖然有覃婆,可畢竟李寂是個男的,小舟腿也不好,二嬸還是想讓你過去陪我幾天。”
瑤卿看李晏秋鎮日都在縫衣服:“晏秋平日忙,妹妹不介意的話我去也行。”
李晏秋正是好奇的年紀:“娘!我不忙不忙。”
瑤卿:“那便讓晏秋過去住幾日。”
張郁端茶來:“晏秋去哪兒?”
瑤卿:“你倒是耳尖!”
張郁挨着李晏秋坐下:“不是有覃婆嗎?”
李晏秋:“覃婆不是還沒來嗎?”
張郁改口:“應該的應該的,多一個多一份力量,那我也去。不過覃婆得有多大歲數了啊?”
雖然平日的妝容已是老些的,而今又加了一層面紗。
蔣燃羽和李澤還是一眼認出了覃婆:“婆婆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都換了身衣服,頭發也不似平日,還帶着面紗,你們這麼快就認出我來了?”
蔣燃羽:“雖然您在外面進來,可你這一直這麼看着我倆,不是覃婆婆是誰呀?”
李澤:“婆婆身上的草木灰的香氣很好認,不過要是您剛剛否認的話,我也會覺得是自己認錯人了。”
覃婆得出不被認出來的理論:不要盯着認識的人看,被問到了就否認。
覃婆若有所思點點頭:“既然你們這麼厲害,那我便可放心地出去幾日了。”
蔣燃羽:“婆婆您要去哪兒?”
覃婆雖有意隐瞞卻也知道此事瞞不了多久,索性便坦誠道:“李家二嬸,就是你二嬸,這幾日便臨盆了。李貞很期待這個孩子,便請我過去。話說回來,李澤,你們家這些孩子除了你可都是我接生的呢!”
李澤也會玩笑:“這種時候不應該說“你小時候還是我接生的”嗎?”
蔣燃羽掩口而笑,隻覺覃婆所言五分真五分假:“那婆婆放心去吧,我們一定會把這照顧好的。”
李澤:“我們等您回來。”
覃婆來到李貞家,這個院裡隻有李貞三人了,不似育嬰堂有些青苔的後院,此處一根雜草也沒有,空房間雖沒有育嬰堂多,卻莫名地凄涼。
“既然是為了流雲來的,不先去菜園子看一看嗎?”
李貞心裡沒底:“不知覃婆婆收到信沒有?”
“你說呢?”
李貞的聲音讓覃婆感到惡心。
李貞有些卑躬屈膝:“近日内人即将臨盆,還得再麻煩您了,酬金必不會少一厘!”
沒錯,這李貞所說的正是“内人”二字,隻是二字所指并非那李寂的娘,而是李寂的奶奶。
田假那日香香所送的便是寫此事的信。
“去看看。”
覃婆心中即将湮滅的火焰再次燃起。
李貞唯唯諾諾:“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