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看着張燈結彩的張家出神。
瑤卿:“叔眠回來啦!”
李寂拉着一車的花:“嬸嬸好,我來把這些花布置上,保證一整天都有花香!”
瑤卿也幫着把花搬下來,她認識的有那個跟雞冠一樣的月月紅、寓意财運豐厚的鐵線蓮和白粉色的酢漿草,别的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花了。
瑤卿:“這酢漿草可真好看,聞着也香!真是謝謝叔眠了。”
李寂把紅色的花擺在最高的位置,按照漸變的規律依次往低一點的地方擺,最後是紫色的鐵線蓮。
李寂:“嬸嬸不用這麼客氣。一會兒我可要好好吃一頓!”
瑤卿看着一片紅色種星星點點的小花,很是溫馨。
瑤卿:“這些花到現在還開着呢!真不容易。”
李寂:“各種花草的習性本就不同,就和人一樣,不過我最近了解到可以建個暖房,來讓春夏兩季開的花在秋天也能開放,就像溫水種菜一樣,不過還沒有人試過。”
瑤卿和李寂把車推走:“叔眠這麼厲害,肯定能讓花草都在秋天開放的。”
李寂:“那我先謝謝嬸嬸了。”
瑤卿拉着李寂往廚房走:“你張叔在做飯呢,我們去看看。”
李寂:“張叔做的不得比這滿院的花還香?都有什麼好吃的?是不是都是甜口的……”
接親的前一刻張郁依舊在鏡子面前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和頭發。
從二嬸住的地方到張郁家并不算遠,李晏秋也覺得走幾步就到了。
楊浮川帶着接親的人來的時候李晏秋正從合歡扇的邊上往這裡看。
二嬸和李小舟也跟着去了張郁家。
張郁第一次見到李晏秋便是從高燒中醒來之際。
“你醒啦?爺爺剛剛也看過了,已經沒事啦!”
“謝謝。”
……
“我叫張郁,我娘說我這病是肺病,得一直吃藥才行。”
“那你跟我來吧。”
“你這麼厲害,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李晏秋。”
……
“我會做飯呀!我每天來給你做飯吧,你不反對我就當同意了。”
“晏秋你回來啦!晏秋你看,搖搖椅。晏秋你嘗嘗這個!”
……
十二年的光陰太快,潦水村已經不再信奉收魂的神婆。十二年光陰太慢,今日才得以有花燭之喜。
等張郁反應過來時已經在夫妻對拜了。
張郁溫情脈脈地跟着李晏秋低下頭。
“新娘臉上有疤!第一次見醜新娘!”
楊與君在飯桌上大喊大叫。
楊浮川看着頑皮至極的孫兒隻想快些結束成親儀式:“送入洞房。”
張郁不動聲色地牽着李晏秋,心裡已然記下了這個沒禮貌的小孩兒。
偏偏楊與君跑到李晏秋跟前:“新娘沒有娘,你娘呢?你娘在哪裡呢?”
李晏秋依舊用合歡扇擋着臉,她對這些話并沒有什麼感覺,楊與君問的這些她也不知道答案。
張郁努力克制着揍小孩兒的沖動:“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
楊浮川立刻過來把他抱走:“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見識。”
楊與君一直在楊浮川懷裡掙紮:“她娘為什麼不在?她娘去哪裡了?”
李寂又把楊與君抱過來:“楊爺爺年紀大了,我來。這沒成親都算孩子嘛,何況楊與君才多大,走走走,我們吃飯去。”
楊與君在李寂懷裡安靜了。
李晏秋進屋就想着找些吃食:“我剛剛偷偷看着院裡的花草,每個花朵都好漂亮,還有滿院的香氣,就是一直舉着扇子怪累的。”
張郁倒是把楊與君的話放在心上了,接過扇子揉着李晏秋的胳膊:“晏秋,若是楊與君說的讓你不開心了,我們以後不與他來往了,或者我們去……”
“你餓不餓?”
李晏秋将花生放到他嘴邊。
“張郁,七歲之前的事情我好像都不記得了,小姨跟我說我娘就是因為神婆才死的,我再問下去他也不肯說,爹和爺爺奶奶每次也都是搪塞過去。小姨隻說要我好好學習醫術,不要信那些神神鬼鬼的說辭。”
張郁給李晏秋倒水:“小姨?我見過嗎?”
“沒有。我中元之後讓你先别去秋廬那天就是小姨來看我了。她不想看到村裡的人,不過……”
“不過什麼?”
李晏秋一本正經道:“她說張郁的樣貌堪比潘郎,下次可以近些看看。”
“那你看看小姨說得對嗎?”
張郁湊過來,李晏秋正巧打了個隔。
張郁給她順背:“慢點。你說小姨不想讓村裡人看到她,那她會不會是你娘?”
“不是。”李晏秋總覺得小姨就是小姨,“小姨說她不是。”
張郁:“也是,就算你小時候她不想讓村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沒必要現在也不告訴你。”
李晏秋看着精巧的合卺酒杯,是一個小葫蘆一分為二做的。
正要喝合卺酒外面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張郁去開門,李晏秋把酒喝了,和平日的酒沒什麼區别。
張郁想不明白:“李寂?”
“修竹哥,楊與君落單了。”
張郁會心一笑:“你先等我一會兒。”又把門關上,“晏秋,我跟李寂先處理一些事兒,很快回來。”
李晏秋不理解李寂在搞什麼,看着再次倒滿的合卺酒杯很是大方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