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
張郁輕一下重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李寂走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啊?”
李晏秋想到李寂的話——“等你跟修竹哥成親的時候記得叫我來布置花草”,仿佛已經置身其中,踮起腳親了一下張郁的臉:“沒說什麼。”
張郁癡笑地被拉着往前走。
潦水縣的每戶人家都有一個“門牌”,這些“門牌”放在縣衙裡,由牌長負責整理每戶人家的戶主、年齡、外貌、妻子欄和父母欄等,最後蓋上一個“潦水縣印”的紅色印章,算是完成了戶籍的變動。潦水村的門牌在寫上牌長名字的同時,還要寫上保長楊浮川的名字。
出縣衙後李晏秋和楊浮川與小嬸一家告别。
李穗秧抱着李晏秋:“姐姐,你以後要是來送藥的話說不定還能見到我呢。外婆鄰居就是那個長生藥鋪的顧員外。”
李晏秋:“顧員外啊,人确實很大方,不過我們穗秧也不差,一定會是個稱職的老師的!”
小嬸語重心長:“晏秋,我到潦水村整整十八年了,爹年紀大了,有些固執的想法你不必放在心上。娘平日裡最疼叔眠,若是以後需要你們在床前伺候娘了,就讓大哥跟叔眠去,别聽他們說什麼男女有别,平日裡把好東西給他們的時候也沒見男女有别!再不行就讓李貞來縣上請個老媽子!二嫂也要生了,若是少了人給他們添堵,你可别讓人欺負了去。把什麼活兒都幹了别人也未必承你的情!我看得出來張郁是個好孩子,尤其是對你,卻又不似淮左那般沒脾氣,段然也不會讓你受人欺負。若是我現在像你這般大,還真要考慮考慮要不要做你小嬸呢!”
李小樓:“好了好了,讓晏秋和楊叔回去吧。”
小嬸:“還有最後一句,要是流雲生了,晏秋可得告知我一聲,我倒要看看她生的是美是醜。”
楊浮川倒是被最後這話逗笑了。
小嬸哎呀一聲:“今日這事真是麻煩楊叔了!”
楊浮川:“分内之事,不足挂齒。以後若是想回來看看,随時回來。”
李小樓:“多謝楊叔!”
雖說楊浮川一直說自己能行,李晏秋還是扶着他走,擡頭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張郁。
李穗秧右手牽着香香,左手牽着李小樓,一會兒歪頭聽着這邊,一會兒轉頭看着那邊。
香香:“說來也奇怪,我前幾日問娘這顧家的小長生是個怎樣的人,别是脾氣不好,才要我們秧秧上門教書的!”
李小樓:“别多想了,那蔣學政的女兒不也在家裡念書嘛!”
香香:“也是,許是有錢人都喜歡在自己家裡念書吧。可娘住的離蔣學政家還挺遠的,都見過蔣姑娘,卻偏偏從未見過這隻有一牆之隔的小長生。”
李小樓:“都說是小長生了,自然年紀比我們秧秧還小,還沒見過也不足為奇。”
香香:“那顧員外許的銀錢還不算少,可我總覺得有這種好事,竟能落到我們頭上?”
李小樓:“晏秋不都說顧員外向來大方嘛!”
等李小樓翌日見到顧長生時,頓時覺得香香的猜想是有道理的。
這顧長生确實比李穗秧小的不是一兩歲,說是和劉景文一般大也合理,隻是鼻子下方似乎與常人不同。
李穗秧眨眨眼睛:“長生妹妹好,和小兔子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