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姣姣,你是狗嗎,聞着遮春身上的味兒就來了啊。”
衛平安睡意未散,眯縫着眼睛道。
“你還好意思說!”
元姣姣扔下小尼姑,順着窗戶鑽進屋裡興師問罪,“不是說好讓遮春一回京就去找我嗎?她上次進宮就和我說了一句話就走了,這一句話還是問,平安娘娘在哪?你倒是把她扣在廟裡不讓走!我在宮裡等的花兒都要謝了!”
平安捂起耳朵,換了個姿勢繼續趴着。
“我看中秋的月餅是白給你吃了!一點兒忙沒幫上。”
元姣姣恨鐵不成鋼,不在這裡浪費時間,轉頭讓小尼姑帶她去找遮春。
小尼姑忙不疊的跟上去,邊走邊喊其他人幫忙。
“大門口的門檻折了!廟裡的門檻不能随便歸置啊!快去告訴中正姑姑!問問怎麼辦!”
“啊?怎麼平日也不見來多少香客,門檻竟被踏破了?”
被喊出來的小尼姑大吃一驚,直往中正姑姑跟前跑。
門檻竟然破了?
平安自省。
似乎她來這之後,登門造訪的人确實有點多,連久寂清淨的罪妃寺都變得熱鬧了。
幹脆以皇後的身份給北寒寺捐條門檻吧。
也算行善。
正想着,有根冰涼的手指點到平安的額頭上。
“元姣姣,你信不信老娘給你手指撅折。”
平安含糊不清的威脅道。
“衛平安,你托我的事情,我辦完了。”
曹穎波瀾不驚,将手縮回,靜靜地等着她起身。
“是你?”
衛平安瞬間清醒,“你也來了?”
她擡頭,起身,看了眼周圍有沒有人。
“進來說。”
曹穎一進屋,衛平安立馬關了門窗,對阿瞞叮囑,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郡主萬般小心,是怕此事威脅到你的國母之位?你放心,我從小隻讀詩書不習武,這件事不是我親自辦的,自然也查不到你的頭上。”
曹穎自顧自的坐下,神情還是那般清冷,讓人不得不産生敬而遠之的距離感。
衛平安閉目凝神,用指尖揉着晴明穴,語氣沉穩而帶着謀算。
“中南曹府的當家主母是前朝公主,曹氏最不缺的便是人脈,縱使遠在京都,身為嫡長女,曹貴妃的人情也有的是人前仆後繼的上來領,更何況京城風大,對皇帝不敬不忠之人藏于暗處苦等時機,卸掉皇帝的左膀右臂,他們求之不得。”
“曹貴妃辦事,本宮自然是放心的。”
“如此憔悴,皇後昨晚沒睡好?”
曹穎注意到她精神疲乏,嘴角牽出一抹笑。
“也是,秦蕭在赤水生死難料,看來心急如焚的,不止我一個。”
她說。
“中南曹府與江南元府是皇帝的兩塊心頭大病,否則他也不會讓禦前将軍幾次三番請司徒先生入京坐鎮,我與元姣姣雖是他手中掣肘之物,但他未必不在防着我們。”
她拿出随身帶的桃花香,打開桌上香爐蓋子,将這香換了進去。
平安眼睛微睜,視線定了過來,問她,“這是什麼。”
“郡主睡眠艱難,換點香用,能安神的。”曹穎不看她,垂眸徐徐道。
“劉文雲和張升是如何死的,确定人已經除幹淨了嗎?告訴衛麟沒有?”平安問。
“事一辦完就用金玉鳥傳信回赤水了,暫未收到回信。”曹穎說,“至于死因......”
她探到平安耳邊,用手一擋,詳細講了一遍。
“有件事你說的對,你與元姣姣的一舉一動,難逃皇帝暗中監視,劉文雲和張升這兩起命案一出,必定響動京城,大理寺那群人怕是要将京都翻個底朝天。”
平安想了想,“若要脫身,不如找個替罪羊。”
“可有人選?”
曹穎見她眸光一聚,就知道她心中已有主意了。
“有啊,昨夜剛送上門來的。”
平安說。
“還有誰來了?”曹穎凝眉。
衛平安平靜的看了她一眼。
“溫金玉。”
曹穎不認識,平安說那也正常,這般亂臣賊子不會輕易露面,讓人見他的。
想着想着,平安卻又歎氣。
窗外雨淅淅瀝瀝的下,中正姑姑帶着小尼姑們在佛前誦經。
她聽着經文發呆,盤算着。
回赤水的日子,又要耽擱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