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安耳稍泛紅,用長鞭啪的甩了地面一下,
“衣服都是小事,王将軍身為敵軍将領,擅闖軍營,本郡主這就殺了你,以平戰患!”
“平安!不得無禮!”
衛麟大喝一聲。
他走下台階,臉上挂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
“王将軍,本王答應與你合作。”
衛平安原地停住,長鞭滑落。
她不知道剛才的誤會是衛麟對王承允的試探,也不知道為她而設的大局正在悄然展開。
好不容易擒來的永安将軍就這麼放了?
多好的攻敵機會,應該打的敵軍片甲不留,再狠狠占上幾座肥水城池才對啊!
衛麟怎麼能保證王承允不會事後反悔,帶兵直接打進王宮呢?
此時此刻的平安隻覺得滿腔郁憤,很不服氣。
她撿起鞭子轉頭就走。
她想。
兄長。
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此事若成,臣還有樣寶貝要取,那寶貝難得,還望赤水王好生照料。”
王承允也彎起嘴角,隻是他的笑并未蔓延到眼底,這樣的笑意更像是警告。
衛麟迎上他的視線。
“赤水境内皆是強韌之物,沒有易碎品,将軍該擔憂的是,你有沒有資格來取。”
“至于合作一事,本王,靜候佳音。”
合作的事情一錘定音,衛平安整天在寝宮裡吃不下飯。
不為别的,隻因為今天是先皇祭日。
舉國哀悼,她參加完繁瑣的祭祀禮,獨自在院子裡坐了一天。
衛平安和衛麟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生母生下平安後難産而亡,先皇尤其疼愛女兒。
先皇曾在城樓最高處,對衆臣誇平安騎射水平比衛麟還要出色,還說百年之後,要把王位傳給平安。
隻是先皇死的蹊跷,身體不知道何時被蠱蟲架空,死狀凄慘。
先帝離世後,國家大臣自主立衛麟為王,畢竟他是名副其實的嫡長子,誰也不會為高台上先帝的一句贊賞,而站到衛平安的身後,把她擁護到萬人敬仰的王座上。
其實衛平安是不在乎這些的。
畢竟兄長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對她好,哪怕是她磕破點皮也要讓太醫調八十味藥材給她敷上,這就足夠了。
黃昏漸晚,衛平安咳嗽一聲。
上次暗殺王承允之後,她就染了風寒,經常咳嗽。
“衛平安,你真是要氣死我!太醫讓你躺在卧房靜養,靜養,你非要跑出來吹涼風!罰你永遠不許練功!也不能見你師傅!”
衛麟見了氣不打一處來,叫人拿了床被子來,把她裹成花卷,扛在肩上。
什麼?不能見秦箫?
衛平安頓時毛了。
師傅自小就是兄長的陪讀,也是他教會衛平安學會最襯手的武器長鞭,她巴不得時時刻刻粘在秦箫身邊,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
“堂堂赤水君主,在我這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啊。”
“幸虧兄長現在沒有選妃入宮,這般不講道理,要是有了嫂嫂,我定然要去向嫂嫂告狀!”
他說一句,衛平安能頂十句。
衛麟是拿這個混賬妹妹沒有辦法了,他把衛平安扔在床上,讓太醫藥材裡再加點去風寒的藥,耳提面命讓侍女不再放她出去。
臨走前,衛麟特意叮囑侍女,“這小子怕苦,藥湯裡記得放兩塊饴糖......”
話沒說完,就聽見衛平安在裡屋撒潑。
“不出去就不出去!你把我在寝宮關死好了!關一輩子!”
衛麟氣的太陽穴突突跳,拂袖走了。
但是他哪關得住衛平安呢。
前不久有大臣勸谏勸到她的眼前,說赤水君主久不立後,後宮空無一人,有違君德,應趕快選妃立後,綿延子嗣。
她覺得這是個好提議,兄長選妃肯定很忙,到時候她還不是去哪就去哪?想見誰就見誰?
她手裡有王兄給的半塊玉玺,可決定出兵征戰以外的任何國家大事。
于是她翻箱倒櫃找出玉玺,雙手放在上邊,往奏書上輕輕一按。
安排妥當,她放飛信鴿。
“信鴿信鴿,我能不能再見秦箫,全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