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有一人在床邊做下,為她擋住了那些亮光。
可那人靠近,戚明月立即警覺,她霎時睡意全無,猛地坐起身體,卻發現眼前之人是齊若飛。
戚明月驚訝;“若飛,你怎麼在這裡?”
齊若飛一怔,但他很快笑了起來:“将軍你忘了,我們昨晚成親了,我自然在這。”
戚明月這才回過神,她記起了一切。
她昨天和齊若飛成親了,她喝了半夜的酒,被曹烈、常桓幾人扶着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而後,她倒頭呼呼大睡,期間似乎有人給她喂了水。
那人自然是齊若飛了。
宿醉醒來,戚明月頭有些痛,齊若飛立即去旁邊桌上端來醒酒湯:“将軍,醒酒湯。”
戚明月嗯了聲,接過齊若飛手中碗,仰頭将醒酒湯一飲而盡。戚明月清醒過來,這才注意到地上鋪了被褥。
“你昨晚睡地上?”
齊若飛點頭:“嗯。将軍和我成親乃無奈之舉,這般我們兩人都輕松。”
戚明月安心不已,她覺得若飛真是太好了,又懂事又貼心。事事都會為她考慮周全。果然當初選他成親是對的。
“這幾日京都來的賀使還在,為了不讓他們生疑,我們還得住一起。等那些人走了,我們就可以分開住。”
齊若飛睫毛微垂,他輕聲問:“分開住?那以後我還去住客院嗎?”客院在總兵府的東面角落,距離戚明月居住院子很遠。
戚明月撓撓頭:“你現在是我的夫君,住客院肯定不合适。我這院子大,廂房那麼多,你随便挑一間住。”
齊若飛擡起頭來,眼底露出一點笑:“好。将軍還要睡嗎?”
“不睡了,你也收拾收拾,一會兒随我去見爹和蘭姨。”
“好。”齊若飛立即将地上的被褥收拾好,而後去開門叫來侍女侍奉。
兩人洗漱後,便去後院。
戚盛安、蘭姨已經在等着他們了。戚家人少,戚盛安隻有戚明月一個孩子,蘭姨無所出,一家人不見外,新人奉茶後便一起去偏廳用早飯。
戚盛安先前對齊若飛并不了解,隻曉得他是個落魄書生,又被人害了流落青樓,他起先還有些看不上齊若飛,但今日見他言行有度,不卑不亢,略感滿意。
雖然戚明月隻是應付成親,這婚姻未必長久,但他也不希望自己這“臨時”女婿太差。
戚盛安寡言少語,戚明月像餓死鬼 一樣悶頭吃,蘭姨沒辦法,隻得有一句沒一句跟齊若飛說話:“聽明月說,你先前已經是秀才,本是打算繼讀書科考的?”
齊若飛點頭:“嗯,我有心參加明年的秋闱。”
戚盛安聽了,滿意點頭。蘭姨也高興:“好,有抱負是好事。你安心讀書,需要什麼盡管同蘭姨說。”
蘭姨說罷,看了一眼戚明月,隻見她正啃着一個羊肉餅,仿佛齊若飛的事情和他無關。
蘭姨無奈,踢了戚明月一腳。
戚明月皺眉,嘴裡嚼着餅,擡眼望着蘭姨,滿目疑惑:“怎麼了嘛,幹嘛踢我?”
“若飛說要參加秋闱呢,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知道呀,他早就跟我說了。先前我就跟他說,跟我成親,他可以安安心心讀書,所以他才跟我成親的呀。”
戚明月一句話,讓其他三人都沉默了。好家夥,原來是這樣。
果然這場婚事就是個一場交易啊。
齊若飛有些無奈,他沖戚明月道:“我今日打算去一趟書鋪,将軍可有空與我同去?”
戚明月馬想拒絕,不料對面戚盛安卻看向她:“你要去。”
戚明月立即明白過來,皇上派來送賀禮的皇使還在肅州,她和齊若飛新婚,自然應該做個樣子給衆人看。
戚明月立即點頭:“行,我陪你一道去書鋪。”
用過早飯,戚明月和齊若飛正要告辭,戚盛安又叫住戚明月:“馬上要入冬了,今年西北邊軍回京述職一事便由你去。”
戚明月神色詫異:“我,去京都?”說實在的,戚明月并不想去京都。五年前她去京都顔面掃盡,至今她都心有餘悸。
而且京都那些人的心眼子比馬蜂窩還多,煩人得很,她很讨厭與他們打交道。
戚盛安點頭:“這次你成親,皇上特意派人送來賀禮,你本當去京都面聖謝恩。”
“……我能不能不去?”戚明月垮了臉。
“不行。”戚盛安一錘落音:“你準備準備,十月初出發。”
戚明月、齊若飛從後院出來,戚明月耷拉着臉,心情不太好。
“将軍,這次去京都,我可同行?我從未去過京都,且聽說京都那邊讀書人雲集,我也想去長長見識。”
戚明月也一口回絕:“不行。”
“為何?”
“就是不行。”戚明月不肯解釋。實際上,她嫌棄齊若飛是文弱書生,帶着麻煩。
轉眼到了九月底。
趙知府這半年來提心吊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廢太子先中毒後發瘋,後又毒發。二次毒發後,廢太子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他時而瘋傻,時而清醒,幾個月下來,瘦得皮包骨,眼看着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