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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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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謝骊走到他面前,淡淡地問,“他身上可有天女之力?”

玄鶴雙眼空洞,似乎要聽懂謝骊的話對他已經是件有點困難的事情,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嘶啞着嗓子道:“他,他不是萬瑢!萬瑢根本不通什麼畫技,更不會淘弄什麼顔料,他——”

謝骊打斷他:“我問可有天女之力?”

玄鶴噎了一下,咬牙道:“有——”然而目光觸及謝骊腳下的影子,終于還是說了實話,“我,我不能确定,仿佛有些炎火之力,又仿佛……但他,但他絕不是萬瑢!必定是,那祭祀必定是召了什麼神明下降,便不是天女,也是别的!”

他後悔了,早知道天女之力根本不曾降在萬家小子身上,他又何必到京城來,倒把自己葬送了。既是如此,他也不能讓萬家小子好過,拖他一起死,也算有個墊背的。

董長青就在椅子旁邊站着,手中掂量着自己的繡春刀,聞言道:“大人,我看這厮已快瘋了,這——能作準麼?”

謝骊低頭看了玄鶴一眼。玄鶴雙手十指不正常地蜷縮着,手指手背上都生出了稀疏的黑毛:“他亦是魃,也算同根。”

董長青倒嚇了一下:“他也是旱魃?”他還以為是什麼山魈精怪之類呢,倒沒想到玄鶴還怪高級的。

“該是屍魃。”謝骊接過他手中的繡春刀随意一揮,玄鶴身體猛地一抖,一根手指落在了地上。但傷口處并不流血,露出的斷面顔色腐敗,見慣屍身的錦衣衛都能認得出來,這分明是死人的肢體。

“但這尾巴……”

謝骊将繡春刀擲還給董長青,淡淡地道:“不是尾巴,是掉出來的一截腸子。死者必是受剖腹開胸之禍,取去内髒,更易炮制為幹屍,之後再祭煉屍魃。隻是他道行未成,雖從死者身上得了幾分神通,卻隻修成一具跳屍,還未能成真魃。”

董長青接過自己的刀,看着刀刃上沾染的那一絲說不清是血液還是什麼的粘稠液體,呲牙咧嘴了半天,還是扯過玄鶴的衣裳去擦。正擦着便聽見謝骊後頭的話,頓時手一抖,把那衣角也扔開了:“腸子!”

天然幹屍成之不易。人體本來易腐,那等極幹燥的地方又是少數,可謂千百屍中難尋一幹,故而有些人便喪心病狂“自制”幹屍,風幹烘幹皆可。

但正如烤雞鴨豬羊都要先去内髒一般,人之内髒同樣不易幹燥,是以先要剖胸開腹将之取出。有些是死後開屍,有些卻是生前就被活活……

玄鶴目光又變得麻木,仿佛他現在也越來越像是一具屍體了。剛才他曾經短暫地後悔過來京城,但是對死亡的恐懼情緒好像也就出現了那麼一會兒,現在又消失了,就像石頭扔進水中,濺起一圈漣漪,然後又平靜了似的。

他在觀察謝骊的影子。雖然那影子現在看起來就是正常的人形,随着謝骊的動作而變化,并無任何異常,但他卻還牢牢記得那天被擒之時,自己的影子恐懼到炸毛的感覺,那是來自于食物鍊上的威壓,如同兔子面對野狼,除了恐懼,再無别念。

這究竟是何神力?

身為白蓮教徒,玄鶴自然知曉,其實這些錦衣衛與他們這些“白蓮妖人”一樣,都是得了神明之力,但可笑他們卻稱此為妖術妖力,還将白蓮教徒當做妖物處死!

當然,玄鶴多少也有點羨慕。神明之力不是凡人能輕易承受的,常有福氣或天賦不夠之人,因承受不住而瘋狂——就譬如他自己,這才十幾年,就已經在逐漸屍化。相比之下,這些錦衣衛有皇覺寺庇佑,按時有人做法術安撫神明,可比他們強多了。

不過,眼前這名錦衣衛腳下的影子,那可絕不是什麼小神所賜之力,他甚至能從其中感受到上古神明的氣息,完全壓倒了他。這樣的神明之力,此人能承受多久?到時候皇覺寺那群和尚的法事,還能起到多少作用?

在知曉自己必死的時候,玄鶴忽然生起了一種惡意的好奇……

董長青把擦幹淨的繡春刀回鞘,瞥了一眼木然的玄鶴,一臉厭惡:“大人,此人如何處置?”他猜也能猜得到,被煉成幹屍的那個人,八成是被這些瘋狂的白蓮教徒挑中的“犧牲”,就如在紫芝觀中活活曬死渴死的那八個少年一般。而玄鶴當初正是這般“自然而然”地承了屍魃之力,如今才會又跑來企圖得萬瑢身上的天女之力,在他眼裡,這都不是活生生的人命,而隻是盛裝着他所想要之物的容器罷了。

此等人,當誅。他們北鎮撫司,要殺的也就是這種人。

“其罪當誅。”果然謝骊淡淡地道,“喂了狴犴牌罷,也算他贖了幾分罪過。”

玄鶴身子一抖,駭然擡頭,但沒等他說什麼,屋外就有兩個身穿黑衣的錦衣衛進來,熟練地将他拖了出去。董長青冷眼瞧着玄鶴終于面露恐懼之色,嗤了一聲“便宜他了”,才撓撓頭道:“大人,那萬家小子怎麼辦?”

謝骊瞥他一眼:“既是他并未被天女附身,還要怎麼辦?”

董長青道:“可玄鶴說他絕非本人……說真的,我也覺得古怪……”

“人都放到北鎮撫司來,且盯着就是了。”謝骊撣了撣袖子,“倒是給太子殿下加騎射課業之事須早些籌辦起來,我去尋義父。”

董長青哦了一聲,卻見謝骊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你去翠華樓點幾樣菜來,要一隻燒鵝,晚上叫崔和來吃酒。”

北鎮撫司自是有廚房的,但夥食與其他衙門也沒甚兩樣,都是那些水平。故而錦衣衛們也時常自己出去打個牙祭什麼的。

北鎮撫司的薪俸比别處要高些,當差的錦衣衛又多是年輕人,沒什麼家小拖累,手頭也就松泛些。加上他們這差事特殊,倒是三不五時就有人聚起來吃幾杯酒,将些過于驚悚的記憶借酒忘了,亦是件好事。

隻謝骊卻極少如此。北鎮撫司的缇騎們皆知謝百戶嚴于自律從不吃酒,于口腹之欲上又極淡泊,便是與上官應酬亦是如此。與他略親近些的卻道他是口味刁鑽,等閑廚子做出來的菜肴都不中他意,酒亦是非佳釀不喝。

唯有董長青和崔和這真正的心腹才知道,謝骊的飲食與常人不同。常人品的是酸甘苦辛鹹五味,謝骊食的卻是做菜人的七情六欲,便是伊尹調出的羹湯,人人皆誇甘滑肥濃,謝骊吃到的卻可能是為奴的辛酸與不甘,以及勃勃野心帶來的火辣。

而市井中的廚子,好些的也是為了幾兩碎銀忙碌過活,再美味的菜肴裡也夾着辛苦。差些的還可能心存不良,或有偷工減料的馊氣,或有嫉恨他人的臭氣,則那飯菜便更難以下咽了。

比較起來,倒還不如北鎮撫司的廚子,拿着不多不少的銀子,做着不功不過的飯菜,雖有些寡淡,卻還能入口。

至于那應酬的席面,在别人或許是美醞佳肴,在謝骊卻隻有逢迎的酸臭,如何下得去口?

故而這打牙祭什麼的,謝骊也是極少的,多半還是為了屬下跟着他辦差辛苦,請他們吃幾杯酒慰勞一二。

如今日這般,無緣無故的忽然要叫他跟崔和吃酒,倒是吓了董長青一跳,一時間瞪眼看着謝骊,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在說“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謝骊倒被他逗得微微一笑:“去罷。”這會兒他身邊似乎還萦繞着葡萄的香氣,倒教人有些胃口了。如此看來,若是萬家這小子常來,倒也不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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