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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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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骊半晌沒說話。

這幾天北鎮撫司可沒讓玄鶴閑着,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輩都問出來,當然他在紫芝觀的日子是重中之重,包括他們是如何選定萬瑢為祭品的。

若聽玄鶴所述,萬瑢就是一個不學無術卻又野心不死的纨绔子弟,他在紫芝觀裡供奉生母的牌位也不是為了什麼來生之福,隻是不甘心自己就此被禁锢于鄉野,癡心妄想着生母能有出頭之日,風光回轉救他出苦海罷了——就連努力都不肯自己努力,還要寄希望于生母……

連謝骊都不知說些什麼才好。此人也不甚壞,因壞都不知該如何壞,隻能說蠢且懶惰,隻空長了一副好皮囊罷了。

然而若要将如此一人,與面前這個兩眼亮晶晶還有點兒小狡黠的少年重合起來……這小子還以為他看不出來,願意無私授技是一回事,嫌自己畫得手酸想要偷懶,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兩人,如何能是一人呢?可若說不是同一人,難道天女下降,竟會是如此靈秀可愛?那高天之上,當真有這般好的神仙?

書中說:聰明正直,是謂神明;慈祥恺悌,斯為仙道。但其實有誰比他們這些錦衣衛更清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從來就沒有什麼普渡衆生的神仙,有的隻是擁有巨大力量的,冷酷的生命罷了。

人在走路的時候,難道真的會在意腳下踏過的地面是否有一隻蝼蟻嗎?

或許也偶爾會有人突發慈悲,輕輕放過一隻蝼蟻,則蝼蟻或便以為這就是仁慈之神仙,不但自己感激,還會向親友大加宣揚,令所有蝼蟻都感恩戴德,并以為自己也能得到這樣的拯救。然而下一次它們遇到的,或許就是一隻無情踏過的腳,而這隻腳可能是其他人的,也可能正是上次它們遇到的、曾經救過它們的那個人。

一切都不過是随意所為罷了。

謝骊時常在想,六合之外的那些神明,看這一方世界裡的凡人,大約也就是如蝼蟻一般罷。所以是給予死,還是給予活,都不過是一念之間。甚至根本未曾動念,神明隻不過是随意走過,就已然在他不知曉的地方,改變了一介凡人的命運。

全看命數罷了。

這些話他不曾對任何人說過。錦衣衛内部也不許多談論這些話——六合之外,存而不論,這是聖人的教導。謝骊想,聖人這應該是肺腑之言,因為想得太多,當真會令人生出絕望,不知人生之意義何在了。

所以眼前的萬家子,或許就是那隻幸運的蝼蟻?那倒真是讓人有幾分嫉妒了。

“謝大人?”沈瑢不知道謝骊為什麼忽然沉默了這麼久,還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都有一點緊張了——該不會看出來他想偷懶吧?主要是炭筆真的不太好用,畫起來好累哦。

“無事。”謝骊擡眼看了看他,“若是小公子肯傳授畫技,那自是極好的。待我挑幾個人,再擇個日子。”

沈瑢茫然:“還要擇日子?”

“既是拜師,自然要擇個吉日。”所以才得好好挑人,一則要這邊信得過的,二則還要肯拜萬家子為師的,也不好找呢。

“拜,拜師?”沈瑢想的是開個興趣班,“這大可不必吧……不過是誰想學就來學呗……”

兩人面面相觑。半晌沈瑢才道:“我,我跟那和尚學的時候也不曾挑日子拜師啊,我,我就喊一聲老師而已,再供些齋飯……”他跟學姐們學的時候其實都是學姐們請他吃飯,但他要付出COS的代價,也算交學費了吧?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備束脩。”謝骊眼中微微有了一絲笑意,“小公子可想要什麼?”

想要回家的辦法!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沈瑢于是歪頭假裝想了一會兒:“今日康廉說我給花兒變色的把戲是妖術,白蓮妖人真有這樣的妖術嗎?”

謝骊沉吟道:“确是有過……”其實他也很有些好奇,沈瑢究竟用的什麼辦法令花朵變色?要知道他所見過的妖術倒有枯枝生花的,看起來比沈瑢的花朵變色更為震撼,但若細細想來,沈瑢乃是将已成之物加以改變,同樣是逆天而行,并不比憑空生花遜色。更何況,他用的還真不是妖術!

沈瑢搓了搓手:“這倒有趣了。謝大人能不能給我講講,這些妖人都玩過什麼把戲,說不定能找到其中破綻。就如在村子裡那個大神一樣,若是能讓百姓都知道其中道理,豈不就少上許多當?”

當然了,最好是能讓他看看有關白蓮教的那些案卷,多看一些,總能對這個世界了解得更多,說不定就能找到什麼線索了呢?

嗯,如果能讓他去皇覺寺康康那個打火機就更好了……

謝骊凝視着他,沒有立即說話。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究竟在哪裡呢?

沈瑢去文淵閣的事他已經知道了,甚至與繼曉說的那些話都已然有人向他一一轉述。繼曉此人裝神弄鬼,以所謂的禅音幸進,以圖榮華富貴。就是他所謂的從《舊唐書》中尋找什麼驅邪之法,也都是托辭而已。前幾日他已以此為由,讓成化帝下令廣東那邊進獻龍腦香,勞民傷财,倒是給那邊的鎮守太監和某些官員多了搜刮的理由。

然而沈瑢又為的是什麼?若說是為讀書那也太假,他如今連文華殿上的功課都跟不上,哪裡還有餘力博覽群書?且他向看守的内監開口便要《山海經》,是真的一無所知,還是裝傻?這與他向萬貴妃提起那枚真品陽燧器,可是有些關聯?

他究竟是當真被天女之力附身,從而欲研究妖術增進自身修為?還是真如他自己所說,是要破除妖術?

“小公子這些——”謝骊略斟酌了一下,“這些妙技都是從何而知?”

“也是偶然發現的。”沈瑢睜眼說瞎話,“我原在鄉下守墓無事,就時常采些花草玩耍。後來跟和——跟師父學了畫,也想着畫幾筆水彩。但家裡又不供,我便自己想法子淘弄些顔色。那朝顔花顔色新鮮,我原想着也跟紅花藤黃似的能榨出顔色來,沒想到顔色沒弄出來,倒發現這花兒遇了醋水和堿水還會變色……就是這其中的道理,我到現在也想不出來,原想着拿給太子殿下和諸位同窗們看看,大家集思廣益,或許能研究出個所以然。”

“原來如此——”謝骊徐徐點頭,“倒是也有趣,若能讨論明白,宮裡的戲法怕是要再添一樣了。”

什麼戲法,這是化學,是化學!沈瑢低下頭,暗暗翻個白眼——唉,原來帥哥也是會眼瞎的,都看不出這裡頭的價值。

感覺帥哥身上的魅力光環退了一點兒,沈瑢自我安慰:這樣也好,免得他回去之後會舍不得。

謝骊感受到他的失望與鄙視,不免有些好笑:“小公子是想用它做什麼?”

跟你們這些古人說都白說。沈瑢用腳尖蹭着地面,有氣無力地道:“不想做什麼,就是覺得那些騙人的把戲大約也都是這樣道理,一通百通,若是能将這道理講明白,這些人也就休想再裝神弄鬼地騙人了。”

謝骊點頭道:“這倒也是功德。我便讓人整理一些案卷與你便是。”倒讓他也看看,萬瑢究竟想做什麼?與其讓他在太子身邊玩把戲,倒不如放到北鎮撫司眼皮子底下更為穩妥。

送走沈瑢,謝骊轉身進了側面的耳房。

玄鶴蜷成一團坐在椅子裡,手腳上都戴着鐐铐。他的影子像死了一般拖在腳下,幾乎被撕裂成兩半,裂口極緩慢地向外滲着黑色的血液,在地面上留下一塊不太顯眼的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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