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木石之心,那你往後便不用擔心被鬼氣侵染神智了。”燕北堂看向他,面上有幾分慶幸。
“嗯,希望是吧。”鄭南槐點點頭。
他看向下方,兩人總在高空中懸着也不是辦法,“我們試着下去吧。”
燕北堂自無不可,在他話音剛落,承綏便緩緩下降,擔心再生異變,他們幾乎是落下一段距離後便要仔細觀察一番。
直到踩在厚厚的枯草上,鄭南槐仍覺得不可思議。
以腳下的觸感來看,剛才的場面定然十分壯觀,而這些異象似乎也都是在木石之心沒入他體内後的一瞬間才驟然迸發,或許也和木石之心有關?
将這個猜測說出,燕北堂也點了點頭:“很有可能,既然是巨樹的元靈精髓,必然蘊含了濃郁的樹精靈氣,對這些雜草來說應該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氣息。
鄭南槐嗯了一聲,片刻後又遲疑出聲:“但我的靈力并未大漲,我想這枚木石之心裡或許沒有靈氣了。”
“沒有麼?”燕北堂也陷入不解。
“沒有,”鄭南槐仔細感受了體内的靈氣,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斷,“隻是覺得身心舒暢,心境平穩許多,除此之外沒有别的。”
“那是有些奇怪……”燕北堂看着地上那些枯草,“難道是你的身體沒能留住木石之心的靈氣,全都被這些雜草吞掉了嗎?但真要是這樣,為什麼它們很快又枯死了……”
他在前頭查看那些枯死的草木,鄭南槐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莫名一陣陣地發冷,未等他細想自己到底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就于電光火石間察覺到異狀,破幽已嗡鳴一聲,朝着不遠處的屋頂沖了出去。
就在下一瞬,暗夜中亮起一抹刀刃相接的火光,燕北堂在破幽出劍的那一瞬就意識到附近有人窺探,退到了鄭南槐身旁。
沉悶的咚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鋪着枯草的地上,破幽也飛回鄭南槐手中,劍身猶在興奮地顫動。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掠至兩人身旁的假山,鄭南槐擡頭看去時便見到一個身披黑袍的男人立在假山上,夜色本就暗沉,巨大的兜帽還遮住了此人大半張臉,隻能見到這人柳葉一樣的淡色薄唇和一截白得沒有血色的下巴和脖子。
鄭南槐總覺得曾在哪裡見過這人。
黑袍男手一招,原先落了地的東西便飛入他掌心,是一把泛着冷光的雪白利刃,修界裡會用短刀做武器的很是少見。
“想不到竟然落在了你手裡……”黑袍男面向鄭南槐,語氣裡聽得出一絲氣惱。
話音剛落,此人縱身一躍就朝鄭南槐襲來,他身法極快,鄭南槐隻得憑身體本能舉劍格擋,眼前忽地白光一閃,竟是燕北堂揮劍阻擋了那把近在咫尺的短刀。
看得出燕北堂也跟不上這個人的速度,揮劍後腳步略急促了一瞬才站定,鄭南槐順勢扯住了燕北堂的衣領,抓着他往後退出,以求拉開和這個黑袍男的距離。
見對方立刻便要追上來,承綏即刻從燕北堂手中飛出化作數道劍影直沖其面門,對方為躲開劍影不得不停了一瞬,劍影呼嘯而至,道道擦着這人的身體而去,鄭南槐更覺不妙——
這人的身法實在詭谲,恐怕不太好對付。
正思慮如何應對,鄭南槐就看見再度追來的男人忽地擡手掐訣,不知又要做什麼打算。
燕北堂心下一驚,忙揚手一抛,幾道黑影從他手中飛出,看着像是震天雷一類的法器,逼得這人隻得閃躲。
往一旁躲開那幾道黑影後,幾道石頭落地的悶響落在腳邊,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哪是什麼震天雷,就是随即撿的幾顆鵝卵石罷了!
被燕北堂耍了一道,黑袍男當即怒不可遏,再擡眼要追上去卻發現四周已沒了那兩個人的蹤迹。
“可惡!”
……
火光在指尖猝然冒出,照亮周圍已然變形的屋子。
兩人就着這一點火光,看清了自己剛才匆忙之下進入的屋子内部。
這屋子比他們方才發現木石之心的要大上幾倍,從那些桌椅的木料雕花能看出原先住在這裡的人在王府裡應當身份不俗。
不過可能也是因此,這裡被清理得格外幹淨。
“這是……逢幸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