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白獻涿便感到身側忽然一暗,餘光猛然瞥到窗外被幾團黑影籠罩,扭頭看去竟是幾個一身粗布衣裳的健碩男子借手中鐵索飛進屋來!
那幾人還未落地便朝着唐烨他們飛出法器,鄭南槐下意識便召出破幽一一擋下,然後才發現這些法器隻沖着唐烨而來,心中疑雲更甚。
唐烨這段日子到底幹了什麼?
這些人修為都不錯,鄭南槐剛才又未分出劍影,有一串飛針未能及時擋下,好在如今的唐烨實力不可小觑,隻随意一擡手便将那些飛針拂開了。
因着剛才鄭南槐的那一擋這幾人便将鄭南槐也納入了攻擊對象中,一通術法法器往他身上招呼,事到如今這屋子是保不住了。
鄭南槐催動靈力一劍劃出,那些朝他飛去的法器皆被統統劃爆,法器炸裂的沖擊導緻屋内一片狼藉,而那一劍餘威則仍迅猛無比地掃出,那幾人連忙躲避,臨河的那一堵牆便被這一劍盡數摧毀,木梁窗框統統粉碎飛出,落到了河水之中。
合都靈信感受着腳底下卷上來的帶着河水濕氣的冷風,再次扯緊了白獻涿。
那幾個人眼下已與鄭南槐兩人打在一塊,靈光閃動間屋内的東西皆被打得粉碎,原先倒在地上的皇甫嘉瑛被踹了一腳,竟直接從牆壁裂開的地方掉了下去。
打歸大,皇甫嘉瑛死在這裡卻不行,白獻涿急忙摸出枚白鹿角飛出,将皇甫嘉瑛的衣角釘在嘉賓樓外牆上,堪堪挂住了她。
鄭南槐飛出一掌擊中一人的腹部,提劍将人脖子抹開,鮮血噴射而出,濺中了鄭南槐小半張臉,正是頂着這樣一副鮮血四濺的臉,鄭南槐于電光火石間看了白獻涿一眼。
白獻涿立刻會意,忙拖着合都靈信跑出了門外,一臉驚慌失措地抓住前來查看情況的嘉賓樓夥計大喊:
“有人闖進嘉賓樓!”
八樓,原先正在就鎮邪塔一事讨論的各大門派世家早早聽到了樓下的打鬥聲,正想招人進來詢問一番,一個嘉賓樓的夥計便闖入門來,有些慌張地道:
“諸位仙師,不好意思,有人擅闖嘉賓樓,為确保宗門大會的進行,還請諸位仙師移步。”
閣内頓時一片抱怨之聲,唐鴻站起身,有些古怪地看了眼腳底下。
“你說這次宗門大會為啥要在這地方辦,嘉賓樓這地方眼多手雜,發生像這樣的事的可能大得很,也不知道臨仙郡怎麼想的。”
跟在他身旁的柳銜文随口嘟囔着。
“好像是臨仙郡那位符修鼻祖研究符咒時不小心把臨仙郡的山頭炸了個七七八八,臨時沒辦法才想到來嘉賓樓的。”
柳銜文點了下頭,“那符修鼻祖也真夠厲害的……”
這異變來得突然,但正如柳銜文所說,此事也還算意料之中,所以宗門世家們也隻是口頭上有所抱怨,未想到别處去。
但唐鴻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他也并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的靈力波動。
而就在他腳下,鄭南槐和唐烨與那幾個人正打得不可開交,正當嘉賓樓的人要沖進來時卻被那些人的其中一員用一道屏障擋在了門外,鄭南槐瞥見一道有些眼熟的法陣紋路從那門上一閃而過。
他正思索,就被一掬溫熱的鮮血濺濕了手臂,轉頭看去,一隻手完全貫穿了一個人的胸膛,而那掬鮮血正是被那隻手捏碎了一顆心髒所噴濺出來的。
那隻手極為自然熟練地甩開了屍體,露出後面它的主人來。
唐烨正一臉淡然地甩着手上粘着的肉屑血滴,還未甩幹便捏住了另一個飛撲過去的黑衣人的臉龐,鄭南槐清楚地看見他的五指瞬間壓破了那人的眼球和皮肉,再一動便生生扯下了那個人的半個腦袋。
骨骼的破裂聲和血肉粘連撕裂的聲音讓鄭南槐頭皮發麻,露出了一瞬間的空隙,與他交戰的那人立刻便要将一柄泛着靈光的短刀刺入他胸口,唐烨便迅如閃電地伸出手來抓住了那人另一隻手,眨眼便把人拉了過去,随即扯斷了他的那條手臂。
極為凄厲的慘叫響起在面前,鄭南槐唇縫上被濺上了粘稠的鮮血,舌尖好似嘗到了極為令人作嘔的鐵鏽腥味。
那被扯掉了一隻手臂的人腮側一緊,鄭南槐心中一驚,顧不得失神——
這人要自爆!
然而唐烨卻不以為意地将手放在了那人頭頂。
接下來鄭南槐便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個人的魂魄竟被唐烨生生拔出了身體,那變形的魂魄口唇随即發出了極為刺耳的尖鳴!
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人的魂魄被唐烨扯得扭曲變形,還因未與□□完全剝離而發生了些撕裂,魂魄受損導緻的痛苦極為駭人,那人發出了難以形容的恐怖尖嘯,鄭南槐耳中一熱,淌下一股鮮血來,他竟被這聲音刺破了耳膜。
唐烨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般将那魂魄扯斷,然後塞入了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