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怡回屋後跌坐在地上痛哭,她早就知道遊戲世界就是這麼殘忍,如果她是别人中的任何一個,她也不會幫助自己這樣的人。
隻是這種境地發生在她身上,苟怡還是忍不住的傷心。
即将死亡的恐慌籠罩着她,沒有哪一刻讓苟怡如此清楚地發現她原來那麼怕死。
苟怡甚至掏出了毒藥,至少這樣自己還可以體面的死,而不是變成蛇。
她舉起毒藥,可是每當藥遞到嘴邊的時候苟怡又猶豫了,因為她真的不想死。
或許……有轉機呢?會有救呢……或許……她不會那麼快變成蛇,而這些時間裡他們出了副本或者找到了解決辦法呢?
苟怡緊緊握着手中的藥水擦了擦眼淚,然而手背上冰涼僵硬的觸感讓她心中一驚,苟怡立刻掏出手機照自己的眼角,那裡果然已經出現了青色的蛇鱗。
和自己當初變成的那條小青蛇鱗片一樣,隻是鱗片更大了些。
她……要變成蛇了!
變成蛇……然後死掉……
苟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她嘶吼出聲,想要揭掉臉上的鱗片,然而她忍着痛苦好不容易拔掉一片立刻就有一塊新的鱗片長了出來。
而拔下那塊鱗片的血液染在手上,很快她的手上也長滿了鱗片。
她想站起來跑出去,然而她發現她的腿上已經迅速長滿了鱗片,她的雙腿也合并為粗長的蛇尾了。
就在這時她聞到了一種誘人的香氣,苟怡知道這是一個人的血味,但她真的很想喝,想喝這種血的念頭已經占據了她全部的意識。
苟怡撞開門闆朝着散發着香味的地方爬行,那味道的來源是謝徽雪的房間。
苟怡撞破謝徽雪房間的玻璃就順着窗戶爬了進去。
玻璃碎片有幾片紮在了她的臉上,但她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此刻她隻想快點喝到血。
此刻她的身體靈活的宛如一條真蛇,雖然她的上半身還保持着半人半蛇的狀态,但是她感覺她身上的每一片鱗片都能感知吸附、助她爬行。
很快苟怡已經徹底爬了進去,奇怪的是床上隻有謝徽雪,奚川不知道去哪裡了 。
苟怡正要爬上床就見謝徽雪動了,他坐起身扶了扶腦袋,似乎頭很痛,他的動作也有些緩慢。
“……你好。”謝徽雪眼前的景象清楚之後就看見一條人蛇狀生物在床腳邊擡着下巴看自己,她的臉上覆蓋着滿滿的青色鱗片,幾處還流着血迹、紮着好幾片玻璃渣。
謝徽雪實在沒認清眼前的是誰?他隻是從她淩亂的長發和秀氣的眼睛辨認出她是女性。
“喵嗚……”
烏落已經炸毛了,瞳孔也豎成了一條線。
謝徽雪剛把它按住就見奚川跑了過來,他差點被門邊巨大的蛇尾絆着,不過奚川飛快調整了自己的姿勢,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端着藥一滴不灑地到了謝徽雪面前。
謝徽雪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奚川,他沒忍住道:“怎麼急成這樣?”
謝徽雪的語氣輕緩,帶着調侃,眼神裡也有着熟稔和溫柔,奚川一下就分辨出來了:“徽雪。”
奚川看着床上的另一個謝徽雪,他和謝徽雪的面容一模一樣,不過他現在還在沉睡之中。
謝徽雪看着靠着自己睡得正熟的人道:“這是五歲的我,我前期也被封印在他的身體内。”
奚川了然地點點頭,其實他已經猜到了一些。
奚川把藥遞給謝徽雪,謝徽雪也沒問他熬的什麼藥就端起來喝了。
真苦。
謝徽雪微微皺眉,奚川已經把水遞給他,謝徽雪的手臂這時候不知道突然抽起了什麼風,僵疼的厲害,他根本動不了雙手。
于是謝徽雪就沖水杯擡了擡下巴,看了一眼奚川。
奚川已經把水端到他嘴邊,慢慢喂他喝下去。
水的溫度剛好,有一點甜,但不會覺得膩,謝徽雪一口一口把水喝完了。
雖然喂的很小心,但謝徽雪的嘴邊還是沾了些水,奚川拿紙巾給他擦了。
謝徽雪這才看見和烏落對峙的人蛇,她嘴裡吐出長長的信子,烏落可能是避免不了貓的天性,把她的舌頭當成了逗貓棒,玩的起勁。
人蛇已經明顯想退了,烏落當然不會放過天然的逗貓棒,它總是在蛇之前就預判了她退的動作,堵在那裡。
“救我!”人蛇終于說了話。
“苟怡?”
奚川走到苟怡面前,手拍在她的後背上,随着銀色神力傳進苟怡的後背,她已經慢慢恢複了人形。
鱗片消退的那一瞬間一張被子已經蓋在了她的身上。
謝徽雪看着自己身上隻剩下的一條被子,沒想到奚川還挺細心。
“你抱她回去吧。”被子下的苟怡沒有衣服,自然不能回去。
苟怡臉色通紅,她的衣服的确在變成蛇的時候都被撐破了。
奚川很把地上的苟怡抱起送回去,被放在床上的那一瞬間苟怡大聲道了謝。
她很愧疚自己懷疑過謝徽雪,沒想到最後還是他們救了自己。
苟怡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她正準備睡覺突然内髒傳來劇痛,她吐出了幾口黑血。
青色的鱗片如鵝毛一樣又長了出來。
苟怡想叫然而她又吐出了赤紅色的蛇信子,她變成了蛇,可是這次也不能爬行了。
劇痛如潮水搬襲來,這一次苟怡知道自己要死了。
可是她不相信這是謝徽雪做的,他要殺自己可有太多種方法了,根本沒必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