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霜一米七多的個子,又是個細胳膊細腿,跟男性打架他是半點優勢也沒有。他手黑,哪兒死得快就打哪兒,打架不要别人的命,他吃過退縮的虧,權衡不了利弊,他隻有你死我活。他也不要自己的命,花拳繡腿往上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學期就提前放了假。
新學期開始。
章辰沙被人舉報在國外抽葉子,人沒啥事,但這學是上不了了。
張晴身子單薄,那日也是傷得不輕,孩子自然沒留下,可如楊雲杉所說這不全是壞事,至少是可以繼續完成學業。
亂七八糟的事兒告一段落,韓清霜的皮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他又穿起裙子,一襲素色長裙,哪兒也不露。
九月的北京還未完全脫掉夏天的悶熱,天陰陰卻不算涼快,窗外銀杏仍是綠的。
時間過得真快,發生了那麼多事兒,卻似乎一切都沒變,上一次跟淩鵲羽說話,銀杏也是綠的。
韓清霜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發呆,旁邊兩個男同學聒噪的讨論阻隔了一切,反倒是清靜。
男人踏進教室朝窗邊瞥了一眼,心情不好,跟後方的人招呼一聲走向另一端角落。
淩鵲羽這學期好巧不巧地選了這史論的課。
故意嗎?隻有他自己知道。
“喲,手藝人怎麼跑這兒來了?”
班長招呼着,淩鵲羽坐到了他旁邊說:“無聊,想來聽聽通史。”
“你可騙不了我,你是沖着那人來的。”班長笑得玩味,說,“你怎麼不坐前面去?”
淩鵲羽明知故問:“我為什麼要坐前面?”
班長眯眼不屑道:“你們倆不是那個嗎?”
“哪個?”
“也對,她那樣的玩玩還行,領回家不合适。”
“她哪樣的?”
“你不知道嗎?他們都說她好幾次的比賽名額是跟老師那個來的。”
淩鵲羽越聽越不舒服,壓着火又問:“哪個?”
班長繼續說着,“那個呀,她啥基礎都沒有,沒做點啥,怎麼就踢掉那些美院的拿到了名次呢……”
淩鵲羽沉着臉說道:“美院的,就一定畫得好?”
班長這時才嗅到氣氛不對,找補道:“也不是啦,可是我看過她畫的,不知道都是些什麼,色調奇怪,看不出啥高超的技藝。”
淩鵲羽冷冷笑道:“你來給我說說看,怎樣的算是技藝高超?”
班長自覺碰上鐵闆,下意識瞄一眼遠處的韓清霜,讪讪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也不懂看,她畫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