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樓梯間的幾個小青年,此刻正坐在酒吧裡,懷裡摟着漂亮姑娘,一邊喝酒一邊調情。
身材很像竹節蟲的青年真名叫吳憂,他一口幹了杯子裡的酒,推開懷裡的美女,有些憤恨的說道:“操!剛才真不該輕易的放過那小子!”。
“對啊浩宇,那小子嘴太臭了,就該好好的收拾收拾他!”,附和吳憂的是那個矮個子,叫李立。
戴眼鏡的胖子張俊豪沒搭腔,他靜靜地看着坐在沙發中間的白浩宇。
白浩宇冷笑了一聲:“你們現在鬧着要收拾他,當時怎麼不沖上去啊,不還是害怕嗎?”。
兩人不說話了,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白浩宇掃視了他們一眼,“一個土包子而已,至于氣成這樣嗎?要收拾他分分鐘的事。”。
吳憂沒說話,悶頭喝酒,李立也背靠沙發玩兒手機。
張俊豪這時候出來打圓場,“好了,你倆别郁悶了,多大點兒事。如果當時動手,咱們4打1,肯定是有優勢的,但是誰能保證那小雜種不報警?雖然吳憂的大伯可以幫忙,但是浩宇這段時間去了好幾次,要是再去,家裡那邊沒法交代。”。
李立點點頭,“俊豪說得也對,上次在派出所的時候,白叔就說過,要是浩宇再惹事兒,就直接停卡軟禁。”。
白浩宇拿起酒給自己倒滿,起身走到吳憂面前,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多大的事兒,一個鄉巴佬而已,等我過了這段時間就去收拾他,這口氣保證給你出了!”。
吳憂沖他舉起酒杯,“謝了兄弟。”。
另一邊,坐輪椅的男子回到家就開始砸東西,隻要是他能碰到的,統統推到地上。客廳裡坐了3個人,看到他進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吓得閉了嘴。
等他砸完後,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阿姨走到他身邊,輕聲地禮貌詢問,“白先生,需要我先帶您到衛生間沖個澡嗎?兩位醫師還等着給您做康複訓練。”。
白昱發洩完,冷靜了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阿姨推着他進了卧室的洗手間,把他架到了浴室的椅子上,然後從櫃子裡拿了2條幹淨的浴巾和浴袍放在一邊,帶着輪椅出去了。
白昱慢慢脫下被紅酒打濕的衣服,他身上的皮膚比臉上的還要白皙,以前結實緊緻的肌肉,現在全都沒了,瘦的隻剩排骨。
到脫褲子的時候,他下肢使不上勁,隻能先解開褲腰,用一隻手撐着,擡起半邊屁股,另一隻手把褲子往下拉,然後再換一邊,一直這樣重複交替,用了4、5分鐘才把褲子脫了。
打開淋浴,冰冷的水打在身上,沖走了脫褲子時出的一身汗。白昱閉着眼睛,眼角有淚水滑落。
水漸漸地熱起來,燙紅了他的臉,他的胸口,他的手臂,他的大腿。
小腿也燙紅了,但毫無知覺。
看着自己的腿,白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你已經是個沒用的廢物了’。
做了60分鐘的康複訓練,白昱出了一身汗,又回房洗了個澡。
阿姨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備齊碗筷後,走到卧室門口敲了敲門,“白先生,您洗好了嗎?”。
“進來。”,浴室裡傳來白昱的聲音。
阿姨推着輪椅進去,白昱穿好了浴袍,裡面還圍了浴巾。她把白昱架上輪椅,推着他到床邊,又把他架到床上坐着,旁邊放着早就準備好的幹淨衣服。
“白先生,您先換衣服,我進去收拾一下。換好了您叫我。”,說完阿姨進了浴室,把門關上。
餐桌上做好的六菜一湯,白昱一個人安靜的吃着。吃完後,他放下筷子,去了書房。
阿姨把衛生收拾好之後,走到書房門口,敲了一下,“白先生,衛生已經收拾好了,我先回去了,有事您給我打電話。”。
“好。”。
阿姨走後,白昱操控着輪椅從書房出來,他坐在客廳的窗邊,碩大的落地窗讓他把窗外的夜景一覽無餘。
看着燈火輝煌的城市,不知道白昱在想些什麼。
他的話很少,基本上都是處于沉默安靜的狀态。
半個月過去了,一切都風平浪靜的,沒有人來找茬,薛維臻終于松了口氣,他真怕那幾個公子哥來找麻煩。
晚上打烊後,薛維臻躺在倉庫的行軍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這裡的房租太貴了,他實在是租不起。趙辰和許靜在郊區租了個套一的房子,本來讓他去睡客廳的,但他拒絕了。
人家小兩口租房子同居,他住進去像什麼話。
後來趙辰就把店裡的倉庫收拾了一半出來,讓薛維臻臨時住進去。
他買了個大号的行軍床,一個簡易衣櫃,衛生間還專門安了門簾和淋浴,方便他洗漱。他就這樣住了一年多。
薛維臻打開手機,看了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才4位數,簡直慘不忍睹。他還想在這裡安家定居,按照這個速度,恐怕再給他500年都不夠。
不行,他不能光靠這一份工作,必須得想辦法掙錢。辰哥已經夠照顧他了,給他工作,管他吃住,否則靠他自己,根本沒辦法在這個城市活下去。
沒有學曆,沒有一技之長,除了賣苦力,他簡直一無是處。
薛維臻煩躁的用手抓了抓頭發,生活怎麼TMD這麼難!
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薛維臻把自己的想法給趙辰說了一下,趙辰表示贊成,“維維,你知道努力上進,想掙錢是好事,但是也要一步一步的來,自己得找對方向,做好規劃。”。
許靜在旁邊點點頭,“你辰哥說得對,你是想再找份兼職,還是換個高薪工作。兼職的話,身體吃得消嗎,時間是否合适。換工作的話,是不是可靠,有沒有前途,這些都是你要考慮的。”。
“辰哥希望你能展翅高飛,也希望你能過得安穩。不管怎麼樣,記住有事找辰哥。”,趙辰摸了摸薛維臻的頭。
“謝謝辰哥,謝謝靜姐,我會好好打算的。”,薛維臻眼眶有些紅。
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從小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的照顧。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也彌補了他從小缺失的那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