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的氛圍，石松突然大笑起來，他看着對面的高一陽：“我什麼都不要，今天我就想我的兒子陪我一起死！”

石筱雨眼中已經存了死志，他費力的睜開雙眼，望着的是遠處的風，和那張焦灼的臉。

再見了，我的愛人。

高一陽從愛人的眼神中看出了訣别，他拿着槍的手開始顫抖。

“不！”

是子彈劃過皮肉的聲音，石松在最後一刻将石筱雨扣動闆機的手打偏了，子彈順着他的腦袋劃了過去。濺起的血将襯衫染紅，他在血光中看到自己的父親捂着心口倒下。

天地旋轉，眼前最後的畫面是清澈的藍天和遠飛的孤雁。

***

年少的石筱雨看着白色房間裡突然出現的黑衣服的人，好奇的問道：“你是？”

石松和王潇目光慈愛的望着他：“我們是你父親的朋友，你這次表現的出人意料，等事情結束，就和我們一起回家吧！”

石筱雨：“我不是為了你們，我是為了我自己。”

石松笑了兩聲：“不管是為誰，總之咱們以後就是父子，你以前失去的我都會給你補回來的。”

石筱雨：“你既然想要收養我，那為什麼還要我自己去對付袁興荷和趙峥？”

“考驗，我可不會救一個沒用的人。”石松的目光淩厲。

旁邊王潇覺得這話對孩子說不好，立馬柔聲說着：“你先不要想這麼多，先把傷養好再說。”

石筱雨點點頭，他不接受無理由的幫助，石松的話倒是讓他定了心。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深沉可怖，這是他最好的一條路。

久遠的往事似風，看不見，卻總能從生活的某一處看見它，它可能是搖擺的風鈴，也可能是樹梢的微動。

狙擊槍的槍口升起一縷白煙，透過纏繞的煙霧，一雙眼中倒映出一抹栗色。耳機中傳來清脆有力的聲音：“目标人物已擊中！”

“幹的漂亮，邢星！”

邢星冷漠的将槍收起，看着遠處的人。已經抱着石筱雨流淚的高一陽。

躺在地上的石松似乎是死不瞑目，他伸手捂着胸口，想要捂住流出來的鮮血，但是止不住的血将他躺着的地方染紅。

終于結束了，小雨，爸爸來找你了！

“爸爸，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啊？今天常奶奶過來看我，給我帶了好多吃的，這裡還有，你想吃嗎？”每日接受透析治療的小雨，說出這些話幾乎用了自己的全部力氣。

石松看着懂事的孩子，鼻頭一酸。他強忍了下來，愛撫的摸着小雨的頭：“孩子，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小雨眼中閃過希翼的光：“真的嗎！爸爸，我可以回家了嗎？那我可以去上學嗎？爸爸。”

石松不說話，隻是看着眼前的人，嘴角艱難的抿起一抹苦笑。

小雨的眼睛大大的，被病痛終日的折磨，讓她有些精神不濟，面部發青。懷中抱着一個有些陳舊的小熊，她擡眼看着眼前的人。

周峰拂下眼，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小雨被這個眼神吓到，往石松背後躲了一躲。

周峰臉上扯起一個假笑，對着石松說道：“這廠房背後就是員工宿舍，我給你特批了一個一室一廳，旁邊就是幼兒園，你以後不管是制藥還是治療都方便。”

身邊的人谄媚的說道：“石醫生啊，原本廠内員工五年以上才能得這免費的住宿，這次可真的是周老闆特意為你申請的。”

石松點點頭，接受了這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