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一點！’

轟——

熱浪襲來，劇痛是杉井雅重最後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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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問。”松田陣平推推萩原研二，“你不是平時最會說了。”

“不，”萩原研二苦着臉，“這不一樣。”

他眼珠一轉，拍拍降谷零，“小降谷，你去問得到回答的可能性最高，你可是第一名！”

諸伏景光和伊達航一起點頭。

突然成為五人的希望的降谷零：“...？我——”

“你們在這裡鬼鬼祟祟做什麼！”

嚴厲的聲音響起，鬼冢八藏大步走近，目光如炬看向教官宿舍樓下的五人。

幾人的胳膊你杵一下我杵一下，最後還是伊達航擔起了重任：“鬼冢教官，我們想問一下關于——”他聲音放低，靠近鬼冢八藏，“關于爍君的事。”

栖川爍突然成為警視廳的顧問，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少年有意岔開話題，他們也不會追問到底。

之所以突然改變想法在這裡堵教官，是因為少年不見了。

他們挑完衣服回來已經将近十點，諸伏景光發現少年不在宿舍是十點二十分的事情。如果是由于警視廳的緊急情況而出校，教官這裡肯定知道；如果不是，什麼事情能讓少年在晚上突然出校呢？

鬼冢八藏掃過或明顯或隐晦地帶着關心和擔憂的五張面孔，眼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那個孩子的事...”

他向宿舍走去：“進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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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少年坐在箱子上，沖着地上的男人露出微笑。

杉井雅重以為自己在做夢，但被炸死的疼痛過于真實，讓他無法說服自己。他的思緒一片混沌，身體卻條件反射地開始戰栗。

“既然醒了，就繼續我們的遊戲吧。”少年伸手，從箱子的開口處拿出一枚炸彈。

“不知道這個，威力如何呢。”

眼熟的物體被輕輕一揚，落在杉井雅重腿邊。

“滴滴滴滴——”

“啊！！！”

劇痛襲來，杉井雅重耳邊嗡鳴，鼻翼間滿是苦澀的焦糊味道。喉嚨在發出一聲大喊後，隻餘下“嗬嗬”的響動。他的雙臂痙攣着，在地闆上劃出扭曲的弧度。

少年欣賞着男人涕泗橫流的面龐和血肉模糊的雙腿，有些遺憾：“看來這是你早期的作品。”

“怎麼這樣看着我。”他對上杉井雅重渙散中帶着恨意的眼眸，拿起又一枚炸彈，慢條斯理道，“我好心幫你完成願望，自诩知禮的你，應該感激我才對。”

“而且，”清透的聲音忽遠忽近，杉井雅重在又一陣劇痛來襲前，隐約瞥見少年露出白骨的小腿，“我也陪着一起呢。”

——公平極了。

‘二十分鐘。’栖川爍掃過【SSR·鏡像世界】的剩餘時間，默默計算，‘還有十三個炸彈，平均每個用時三十秒，在鏡像和現實的夾縫間進出需要三秒，加上杉井雅重清醒過來的時間...’

不出意外，能夠按照計劃用完所有的炸彈。

栖川爍很滿意。

道具卡的規則死闆，但使用者隻要找出漏洞就可以卡bug。就如他正在使用的鏡像世界，使用者可以設定進出的條件，于是他将出去的條件設定為“栖川爍或杉井雅重失去生命的瞬間。”

鏡像世界裡死的他，和現實中的他有什麼關系？

不過這麼一想，即使是鏡像世界，他也虧大了，和一個人渣一起。栖川爍掃過地上的男人，嫌棄極了。

好在處于爆炸的中心，不會留下骨灰。令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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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井雅重再一次恢複意識，滿腔絕望湧上心頭。

他遇上了魔鬼！

無心反抗也無法反抗，他躺在毫發無損的地闆上，冷汗涔涔地看着少年走近。

托着炸彈的手掌裸露出盈盈白骨，與焦黑的皮肉在少年腕側相交，形成奇異的界線。

杉井雅重遲鈍地憶起原因。

那是唯一一個沒有傷到他的炸彈，是他的第一個作品。少年多晃了幾下，炸彈就在掌中炸開。

少年當時是什麼反應？

哦，沒有反應。隻是盯着手掌看了幾秒，用另一隻手扯下搖搖晃晃的碎屑，随意得像是拂去灰塵。

不懼疼痛又能複生，不是魔鬼還能是什麼？！

吓暈這件事都不丢臉了，他恨不得一直暈下去。

嗒——

“真奇怪。”站定的少年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困惑地歪歪頭，“你不是熱愛這種随機遊戲嗎？怎麼還不高興呢？”

思索片刻，少年臉上顯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明白了！是我忘記祝願了！”

“真是不好意思，現在補上應該不算晚。”

炸彈落在脖頸旁，在熟悉的“滴滴”聲中，杉井雅重聽到少年語調上揚，歡快地說道：

“遊戲——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