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傷,吐血原因不明,需要做别的檢查。”醫生沉穩地回複,身後的護士将青年推出。
“大哥哥是因為傷到了内髒才吐血昏迷的嗎?”工藤新一着急地踮腳去看床上的青年,為他虛弱的臉色揪心。
“這個...”中年醫生的神色有些古怪,“不用太擔心,他不是昏迷。”
大大的問号出現在兩人頭上。
“這位病人隻是睡着了。”
監控結束。
月野和光:......
他竟然在工藤父子臉上看到了相同的扇形統計圖。
四分震驚,三分不敢置信,兩分放松,一分無語。
後座躺得太舒服犯困是他的錯嗎!
必然不是!理直氣壯.jpg
【“工藤新一上樓了。”】系統提醒道。
現年十歲立志成為像福爾摩斯一樣厲害的偵探的工藤新一,在一小時内經曆了短暫人生中最大幅度的大起大落。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吐血吐着吐着睡着啊。’男孩半月眼,抱着母親送來的衣物推門而入。
青年半靠在床頭,循聲望來。
他陷入灰色的世界。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天地的界限。細密的雨絲飄落,和緩輕柔。他看見飛鳥在天幕下翺翔,森林靜默又無聲歌唱。
沒有陰雲密布般壓抑沉悶,沒有晴空萬裡時透亮璀璨,灰色的眼眸帶着獨特的潮濕的溫柔,将他包裹其中。
“請問是?”
疑惑的聲音驚醒了僵在門口的工藤新一。
“我,那個,我。”他莫名有些無措,話語打了磕絆,“我是工藤新一。”
憂郁和溫柔在青年身上完美融合,望着他,就仿佛置身朦胧煙雨。男孩不自覺地降低聲音,生怕驚擾這一切。
“你被老爸的車撞倒了,吐了好多血。”工藤新一挪到床邊,小聲道,“醫生做了檢查,但是結果還沒出來。”
“麻煩你們了。”青年輕聲回道,面上露出自責和歉意,“抱歉,吓到了吧。吐血是老毛病了,不用擔心。”
他的語速不疾不徐,獨特的重音使語調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吐血怎麼會沒有問題?”工藤新一焦急道。
“沒關系的,我從小就這樣。”青年伸出右手,“月野和光,很高興認識你。”
男孩勉強放下心來,悄悄橫跨一步,小小的手握住偏離半米的纖長手指,“我也是。”
*
“維也納是座迷人的城市。”交完檢查費用的工藤優作在門口駐足。
“我曾經環遊歐洲,沒有任何一座城市能夠超越她的美麗。”青年輕柔的聲音帶着沉醉,“吹拂的微風,流淌的河水,教堂的鐘聲。這些風景非她獨有,但音樂賦予她無與倫比的魅力。”
“她是我的明珠。”
一位音樂家。工藤優作判斷道。半空中的手禮貌地敲擊三下,推開虛掩的門。
“老爸!”工藤新一從床邊跳下,雙眼閃閃發光,“月野哥哥下周會在大阪開演奏會,我們一起去吧!”
訝異從工藤優作的眼中一閃而過。他了解自己的兒子,超出常人的聰慧讓他自有一股傲氣,很少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令他如此親近。
“您就是工藤先生吧。”青年微笑道,蒼白的臉上帶着還未消散的紅暈,“我是月野和光。”
工藤優作的目光從他的雙手上移開,端詳了一下青年優越的外表。他憂郁如灰色的雨幕,卻不頹喪彷徨,自有綠色的生機掩映其下。
“《暗夜男爵》是我最喜歡的系列。剛到日本就能遇見您,所有讀者都會嫉妒我的好運的。”
工藤優作準備道歉的話語消散在嘴邊。面前之人明明目盲,他卻覺得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正在真誠地注視着他。
“月野君擡愛了。”工藤優作推推眼鏡,默契地揭過晚上的事故,“您是位音樂家?”
“工藤先生早就看出來了吧。”月野和光搖搖頭,“學過幾年鋼琴,音樂家還稱不上。”
“月野哥哥已經能開演奏會了,肯定是很厲害的鋼琴家!”工藤新一反駁道。
鋼琴家...大阪...奧地利...
電光火石間,一切在工藤優作的腦海裡串聯起來:“你是阿萊西奧?!”
即使已經看過,他還是條件反射地去看青年的手。
阿萊西奧,奧地利天才鋼琴家與作曲家,9歲時以一首夜曲一戰成名,五年前開始在歐洲各國舉行演奏會。他從不參與國際鋼琴賽事,為人低調神秘。世人隻知其名,不知其姓。由于沒有媒體傳播他的照片,人們都猜測他出身豪門,背景雄厚。
世情如此,越是神秘,越是引人窺探。據工藤優作所知,下周在大阪音樂廳的演奏會門票在一個月前銷售時就被搶購一空。
然而此時此刻,無論阿萊西奧是個盲人還是他以日本名生活的事情都無法在工藤優作的心裡引起波瀾。
他仔仔細細觀察那雙修長的手。從指尖到腕骨,盈潤白皙的光澤讓他确信這位天才沒有因為他的一時大意而隕落。
“阿萊西奧?!”工藤新一同樣面色一變,不過已經确認青年沒有傷到手的他僅是為青年的身份而驚訝。
“阿萊西奧是對外使用的名字。”青年面上有些窘迫,對工藤優作道,“您稱呼我月野就好。”
“我不願意顯露人前,所以世人對我有許多猜測罷了。”月野和光摸索着拍拍男孩放在床邊的手,“舉辦演奏會是老師的遺願,我其實更願意專心作曲。”
“那麼月野哥哥是要在東京住下嗎?”工藤新一腦海裡浮現出青年坐在鋪滿草稿的鋼琴前奮筆疾書的畫面。
“是的。”月野和光點頭,臉上向往的神色令暗淡的雙眼都仿佛在發光,“我準備去應聘調酒師。”
工藤優作:?
工藤新一:?
這個發展是不是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