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說。”
身材肥胖的男人趴在地上,滿頭大汗地面對着槍口。
十分鐘前,他還悠閑地坐在電腦前,幻想着錢到賬後該如何揮霍。十分鐘後,他被闖入家門的兩個人按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般瑟瑟發抖。
男人滿心後悔,當初不該鬼使神差地看了前輩的電腦,還不聽勸阻。他隻是想用把柄勒索點錢,不想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我不知道!我能說的都說了!”男子仍抱有一絲希冀,“田中一直拿着東西,他從不和我說東西放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
隻要将事情推到田中身上就好了,沒錯,隻要撇幹淨就好。
“哼,真是嘴硬。”一身黑的銀發男人毫不意外,随意地擡起手。
砰!
“啊啊啊——!”子彈穿過大腿,綻放出妖娆的血色。
“嗒。”
惡,惡魔!男子驚懼的瞳孔裡倒映出不斷放大的身影。
黑色的靴子輕飄飄地落在抽搐的手上,狠狠一碾——
“啊———!!!”更加凄厲的叫聲響起。
男子顫抖地蠕動着,将自己蜷縮起來。
琴酒冷眼看着,隻覺無趣。
“别...别...我說...”冷汗從額頭滴落,男子艱難地喘息着,“它...它在...”
不等他說完,冷酷的聲音宣告道:“我改主意了。”
沉悶的槍聲再次響起,在眉心畫出一點紅色。
男子睜大眼睛,在地獄的大門前想起前輩曾經的警告:“不要招惹那個如烏鴉般漆黑的組織。”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琴酒回到保時捷裡,掏出七星煙,旁邊的伏特加很有眼色地湊上來。
“大哥,就這樣便宜了他,東西在哪裡還不知道啊。”伏特加邊點煙邊問道。
“啧,讓情報組去找。”琴酒不耐煩地吸了口煙,“一群廢物。東西被帶走了都不知道,還要我來追人。要是連位置都找不出來——”
墨綠色的眼裡露出兇光,琴酒冷哼一聲,“實驗室還缺不少人。”
組織的top killer,常年奔波在一線007全年無休的勞模内心煩躁。
這次任務的起因是組織的外圍實驗室誤打誤撞做出了新藥,而負責人不清楚組織的底細,膽子大到直接扣下藥品私下和高官進行交易。
交易持續了幾個月才被偶然到訪的雪莉發現。
本來也不會這麼急迫,誰叫雪莉确認新藥與她剛接手的重大課題有關。Boss下了命令,一定要在五天内追回藥品并滅口相關人士。
琴酒就是這次行動的指揮。為了這個任務,他在外奔波了兩天,到目标地點卻發現保險櫃裡沒有藥品。
再一查,是情報組的情報出錯,漏了一個人,剩下的藥品已經被轉移。琴酒隻得又掉頭繼續追殺。
回想着多出來的工作量,琴酒對情報組更加不爽了。
‘一群吃幹飯的。貝爾摩德不在就沒有幾個有用的。’
煙霧缭繞中,琴酒升起了對組織未來的擔憂。
嗡嗡——
誰在這個時候發郵件?琴酒拿煙的手一頓,掏出手機。
【來别館接人。他的代号是格蘭威特。】
附件是一張照片。
沒有署名,熟悉的郵箱,是Boss的郵件。
格蘭威特。
從未聽聞組織裡有這樣一号人物,地點也出乎意料。 Boss竟然直接将人帶到了别館,這可是朗姆都沒有的待遇。
琴酒點開照片。上面的人年齡看起來不大,蒼白瘦削,面無血色。白發與金眸像是蒙了層灰,死氣沉沉,毫無本應有的奪目。
一個小鬼,居然得到了Boss的青睐?
他眉頭一皺,回複道:【收到,您很看好他?——Gin】
銀色長發的男人将煙熄滅,開門下車。
“伏特加,今天的任務結束了,下去。”一臉茫然的伏特加被趕出駕駛座,看着琴酒無情地離去。
伏特加:......大哥,我錢包還在車上。
伏特加能怎麼辦,不想被伯/萊/塔送走就隻能把大哥原諒。
*
保時捷一路向神奈川駛去。
從清晨就聚集起來的烏雲終于開始發力,迅疾的雨滴劈裡啪啦地敲擊在車窗上。
琴酒降低車速,望着流動的雨幕,對突然冒出的代号成員愈發不爽。
要不是别館需要保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親自去接人。
——完全忘記了Boss才是自己當司機的罪魁禍首呢,Gin。
等紅燈的間隙,手機又震動兩下。
【新發現的孩子,我給了他别的任務。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和他合作。】
Boss依舊言簡意赅,琴酒卻從中察覺到新人的特别。
合作,意味着剛獲得代号就和他平級,這在組織裡從未出現過。
指尖敲擊着方向盤,琴酒繼續深思。
回複中,沒有說明格蘭威特到底歸屬于哪一組。要麼是能力很強,都能兼容,要麼是能力很弱,隻是有些特殊才能。
依照暗示,應該是前者。身上帶着Boss派發的連他都未透露分毫的任務,足以顯示Boss的偏愛。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是否對得起Boss的看重吧,琴酒面帶殺氣地想。
——廢物,可沒有存在的價值。
*
夏日的暴雨來得迅猛,又去得突然。
琴酒開到半山腰時,天邊已經放晴。
保時捷彎彎繞繞爬上山,遠遠地,他就看到一個站在橋邊渾身濕哒哒還淌着水的格蘭威特。
琴酒:......
少年看起來将暴雨從頭淋到了尾。本就瘦弱的身姿在濕透的衣服勾勒下更顯單薄。他低垂着眼睫,嘴唇泛白,沒有一絲血色。
琴酒無語地按了按喇叭。
格蘭威特遊魂般打開車門,神情在轉頭看向琴酒時一頓,臉上突然揚起燦爛的笑容:“呀,Gin。”
Top killer的第六感瘋狂作響。
空洞的眼眸亮起光芒,少年動作靈活地鑽進車内,濕漉漉的腦袋湊近琴酒,毫不在意對方條件反射頂在他額前的伯/萊/塔。
“一定是命運女神的指引,讓我得以與你相遇。”
他語帶誇張地吟詠道,纖長的手指撩起滑落在車座的發尾:“我可否将你比作月光——”
“!松手!”
不好的預感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