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被點亮，光影明明滅滅。熱鬧的氛圍中，有一個角落卻格格不入。

栖川爍後退幾步，表面冷淡實則興緻勃勃地欣賞眼前1 VS 5的場面。

【“惡趣味。”】

【“诶，和我有什麼關系呢。”】栖川爍無辜道。

【“哦，你繼續狡辯，我在聽。”】系統用冷淡的機械音敷衍着。

煙火升空沒多久，栖川爍就面色糾結地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角，指向身後鬼鬼祟祟的幾個人。在諸伏高明前去查看後，又立刻收起臉上多餘的神情，好像剛才眼中露出害怕的不是他。從頭看到尾的系統直呼好家夥，懷疑自己其實錯過了栖川爍好幾個輪回。

【“宿主，你以前不這麼戲精的。”】

【“人都是會變的，統君，你還是太年輕。”】

諸伏高明走近後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弟弟，拔出蘿蔔帶出泥，五個人推推搡搡地從藏身的樹叢後挪出，排成了一排。

明明是同輩，但是被同期的哥哥抓包還是讓在學校裡無法無天的四個人有些羞窘。

“景光，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點名的諸伏景光看天看地：“哥哥，我就是，我們出來看煙火！”

【“景光心虛的樣子真是難得啊，陣平那張拽臉竟然還會窘迫，快，攝影機準備。”】

栖川爍腦内指指點點，【“零别以為你黑我就看不出你在不好意思，研二收收你那幸災樂禍的眼神。還是我們班長沉穩，沉得住氣，不愧是有女朋友的人。”】

雖然但是，這和有女朋友有什麼關系？系統迷惑，系統不說，系統兢兢業業地錄像。

“哥哥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好友們，”諸伏景光見勢不妙立刻轉移話題，“這是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伊達航。”他略過了曾經和哥哥見過的降谷零。

“各位，幸會。”諸伏高明打過招呼，話鋒一轉，“隻是看煙火，你不會違反規定離開警校。”

栖川爍施施然地圍觀了諸伏景光在“黑惡勢力”的壓迫下和盤托出“因為哥哥見面時說出晚上看煙火的約定誤以為哥哥要約會在同期的鼓動下按耐不住好奇心偷跑出來”的一系列過程。

【“感覺毫不意外呢。”】

【“......”】系統無視了栖川爍的感歎，道：【“視頻已存入文件夾。容我提醒，命名為‘那些不争氣的男人們’的文件夾快滿了。”】

【“那新建一個，就叫‘那些沒用的大猩猩們’。”】栖川爍一邊想着怎麼能更努力地收集黑曆史，一邊一心二用道，【“提醒我了，給我看看背包裡還有什麼。”】

系統依言展開背包：【“大部分都用掉了，剩下的不多。”】

栖川爍盯着隻剩一行的背包，陷入沉默。

【SR·神奇的花朵】

【R·江戶川亂步的彈珠】

【N·永不斷裂的繩索】

【N·芳香撲鼻的護手霜】×5

【N·沒墨水的墨水筆】×2

【N·随機糖果罐】

【N·深眠香薰】×8

不多還是美化了的說法。這基本上是沒有。

看着栖川爍對背包發呆的樣子，系統暗暗歎氣。宿主抽出東西來就這裡送一個那裡送一個，又能剩下什麼，明明那些人也帶不進輪回。

【“沒關系，”】它出言安慰道，【“這次你已經改變了諸伏高明的劇情，他與警校組的見面讓我收集到了一些能量，你要抽嗎？”】

【“不了，”】栖川爍搖搖頭，【“先攢着吧。還有，我沒有改變劇情。”】

【“嗯？”】系統疑惑地問：【“不是你做的？”】

【“我可沒有做任何計劃。”】栖川爍雙眸晦澀難明。

系統察覺到了某些未曾言明的東西，【“這次，你不打算...？”】

少年沒有回複，系統也随之沉寂下來，像是心照不宣。

*

“這次就這樣，下不為例。”

那邊一對五的場面終于結束，五人放松下來，對跟在諸伏高明身後的少年露出好奇的目光。

“這是我這兩天認識的小朋友。”諸伏高明微微側身，向五人介紹道。

“栖川爍。”少年點頭示意。他蒼白的面容沒有絲毫波動，任誰也看不出他剛剛在心裡大肆嘲笑了五個大猩猩一番。

“這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景光，我的弟弟。”

站在五人中間的男人彎了彎上挑的藍色貓眼，對少年笑道：“你好，栖川君。讓你見笑了。”

他面容溫和，氣質沉靜，話說到後面卻露出些微窘迫，露出幾分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哎呀這麼客氣幹什麼。”萩原研二湊上來試探性地摟住少年的肩，見他沒有抗拒，興高采烈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廳，為了慶祝今天認識了高明君和栖川君，我們一起去吧！”

他擡起另一隻手指向戴着墨鏡的某人，“小陣平請客！”

松田陣平毫無防備：“喂hagi你——”

“走啦走啦！”萩原研二無視了發小的意見，招呼着人往咖啡廳的方向走，中間還夾雜着降谷零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

真是感天動地的發小情呢，萩原君。

*

所以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坐在店裡，栖川爍雙目無神。

“小栖川～不喜歡這個口味嗎？”萩原研二從左邊探頭，笑嘻嘻地問。

“不喜歡三明治的話這裡還有藍莓餡餅和檸檬派，爍君想吃點别的嗎？”諸伏景光在對面溫柔詢問。

落座後，萩原研二就發揮他社牛的天賦，在五分鐘内了解了諸伏高明與栖川爍認識的始末，十分鐘内火速改換稱呼，中途還夾雜着“哈哈哈你哥哥要被搶走了”之類對諸伏景光的嘲笑後，成功帶跑其他人，幾人之間禮貌而疏離的氛圍一去不複返。

萩原研二，不愧是你。

于是最小的栖川爍就被包圍了。

“沒有，隻是想等一會兒再吃。”

很久沒有吃别人做的三明治，一時忘了說不要加黃瓜。栖川爍内心劇烈掙紮着，艱難地伸出手。

“...诶？”面前的盤子突然被抽走，他有些懵地眨了眨眼。

斜對面的松田陣平面上一副搶奪食物的惡人樣，飛速地将自己沒有開動的三明治換了過去。

“不想吃就說，磨磨唧唧的。”

栖川爍怔愣之下沒來得及阻止，又有一種“啊，這就是松田陣平”的感覺。

論起觀察力和敏銳度，陣平和研二不相上下。不同的是，研二會采取委婉一些的方法，而陣平，他向來是個行動派。

【“所以一個是狐狸一個是藏獒？”】

【“不要随便把人動物化啦系統君。”】

其實是狐狸版大猩猩和藏獒版大猩猩。

“你不會好好說嗎！突然上手吓到人怎麼辦！”降谷零不爽道。

夾在中間的諸伏景光：“......”

零，為什麼你隔着我也能和松田開始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