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一,天就開始轉熱,長袖已經有點招架不住外面的溫度。
本以為越近高考,大家會越發緊張,沒想到班上衆人眼見好日子伸手就能碰到,是一日比一日快樂。班上不跟着班主任補課的,除了周子言,也就沒幾人了。
這課補就補了,林愈情緒上不再有什麼問題。晚自習又往後延長了半小時,每次放學,街上除了前來接孩子的家長,幾乎不見其他人。
日子平平淡淡,林愈這天照常陪陸餘璟走過那段小巷,分别後才騎車往家走。
她們家門前的巷子最近修路,騎車不好走,林愈就把自行車鎖在巷子口,步行回家。巷子裡已經關了燈,若非幾戶亮着燈的人家,隻怕要伸手不見五指。
宋祈一向回家晚,林愈已經習慣家中無人的日子。宋祈不在,門前的星星燈也不亮,她時常用手機照明。可今天不一樣,今天她遠遠就看見了那抹昏黃的顔色。
巷子深家門也遠,林愈走在半中,忽聞身後一聲異響。那不是正常人在後面走路的動靜,更似流浪的貓貓狗狗倏然竄過。即便潛意識裡覺着是動物,林愈還是本能地回頭。
這一回頭,倒讓她逮到那人一抹衣角。
什麼人?
林愈心中一緊,夜空綿延而去,巷子口變成一方色塊,回首前路,倒像是黢黑的無底洞。
如果她後面有人,那前面會不會有人?
林愈感知到了危險,當即往家奔去,邊跑邊掏鑰匙。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緊跟而來,卻不敢回頭,從開門到關門一氣呵成,進了院子才敢往鐵門外看,卻不見人影,也不再有任何聲音。
安定下來後,她察覺自己的手在輕顫。
鐵門的鑰匙和家門鑰匙還挺像,她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辨錯,進了家看見宋祈,她還心有餘悸。
宋祈見她面色不對,便問:“怎麼了?”
“巷子裡有壞人。”林愈倒了杯涼水,喝了幾口壓驚,“應該是盯上我們了,不知道來踩過多少次點。他今天追我,還好我跑得快。你還記得過年那天嗎?”
除夕那天,她倆在門口貼對聯,林愈瞥到一抹人影,卻沒多想,事後二人便徹底将此事忘卻。
宋祈頓時凝眉,“你看清那人樣子沒?”
林愈搖頭,“我光顧着跑了,沒敢回頭。以前咱們從不換對聯,估計那人以為我們不常住這兒。宋祈,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吧。”宋祈當即聯系了警察,這片街區的派出所離得也近,警察來在巷子裡找了一圈,卻是什麼人也沒見。加上林愈并沒看見那人什麼樣子,隻能等第二天調監控看。
翌日,宋祈在警察的協助下看過監控。隻是老城街區監控并不完善,沒拍到那人蹤影,警察分析那人應該是分外熟悉這片地帶,熟知每一個監控死角,此事查無可查,隻能不了了之。
好在那人不知是知道了她們報警還是怎麼回事,反正再也沒出現過。林愈自此便謹慎起來,不再因為是熟悉的地方就放松警惕。但這事終究是埋在心底的一個雷,不知何時要爆。
宋祈教了林愈幾招防身術。
宋許國在入獄前,頗好運動,從長跑到騎行,從跆拳道到綜合格鬥,幾乎都有涉獵。宋祈從小和父親一塊兒,二人打鬧間也學了不少東西,着急了與人過幾招是不成問題的。
林愈沒接觸過這些東西,被宋祈打趴幾次後,不禁心生懷疑,怎麼感覺她在洩私憤呢?
宋祈對此的回複是:“菜就多練。”
此後的日子内再沒出過事,宋祈每次那麼晚回家,也從不見有什麼異常。有時候她早下班,或者遇到休息日,就到一中門口接林愈放學,林愈一個人回家害怕,也樂得見她過來。
宸州今年的天氣有些異常,尚不到六月,就覺得悶熱,總之比往年要熱出不少。以前夜裡回家還有些涼,過了五月中旬便徹底不會這樣覺得了。
宋祈的日子也一切如常。
今日她到酒吧到得稍晚了些,換了衣服就趕緊站到門口。
招她來的紅黃毛甚少露面,平常管事多的主要是一個藍毛,這人是酒吧的主管。藍毛見了宋祈便笑着跟她打招呼,她來晚也沒說什麼。
周末人流量會大一些,宋祈有時笑得太多,覺得面部肌肉都有些發僵。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酒吧裡面的歌曲來來回回也不過就那幾首,她都熟悉了那些旋律。
高跟鞋穿得實在累人,趁着街上沒人,她略走動幾步,就在這時她聽見那藍毛喚她:“小宋,小何今天請假,有點忙不過來了,你進來救個急。”
給人頂班在這裡不算稀事,店員間經常互相幫忙,有時裡面的服務員空缺了,她也難免進去幫着給客人送送酒,待不忙了再出來。
她應了一聲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