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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一回 煙籠霧罩 山海茫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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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豪神色更沉,“小姑娘,你是哪條道上的?也敢來坐這第三桌?你知不知道,坐在這兒,就代表要跟我威遠镖局和他蓮花劍門平起平坐?”

舒綠喬持杯觑他,淡聲道:“哦?那又怎樣?”

場外又是陣陣武人的嘩然聲。

這居茫山一關三府以洗劍潭蓮花劍與金門山許大當家最為勢大,這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歎這小姑娘居然不知天高地厚,亂坐尊位也就罷了,竟還不知死活的對大當家出言不遜?

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大的膽子!

“臭丫頭!你放肆!”

許豪身後幾人按捺不住,當場就要出手教訓這模樣柔弱的小姑娘。

許豪擡手止住,他直視舒綠喬許久,“哈哈哈哈……”倏忽發出長笑,撫掌稱道:“好!好膽魄!”随即向她拱手,“在下是金門山許豪,人稱‘鐵掌金刀’,承蒙各位江湖朋友擡愛,榮任一關三府十八家镖局的總镖頭,忝居大當家之位,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鐵掌金刀這話說得客氣,氣勢卻甚是咄咄逼人。舒綠喬不卑不懼的回道:“小姓舒,世居西南,因家道中落,浪迹江湖,今日聽說此間熱鬧,特來瞧瞧。”

許豪聞言,豹眼溜轉,心中暗暗計較。

聽她說話的口音習慣,嬌嬌軟軟,輕輕慢慢的,确是南方人士,隻是這些女人生的美貌,衣着華麗,完全不似尋常人家。若真是從西南北上來的,能到此地還能毫發無傷,想來必有她們的倚仗。料想不是有深厚的背景,就是武藝高強。

他如此思量,不禁猶疑起來,想着還要再問問詳情,偏偏身後有人卻按捺不住,冷冷嘲笑道:“我還道是誰這樣沒大沒小,不識擡舉!原來是隻落魄的鳳凰。記住到這一關三府,那就是咱們大當家的道兒,是龍你要盤着,是虎你得卧着,何況你是隻掉毛的野雞!”

這話一出,镖局衆人哈哈大笑。

衆姑娘們容色陡沉,雙雙眼睛觑過來,俏目生寒,凜冽的殺意落在威遠镖局身上,猶如山嶽壓頂,宛若雪劍霜刀,令人心驚膽戰。

“老四!”

許豪還以為這老四就是想出言找回場子,震懾震懾,誰知他還口出穢言,胡說八道,他緊攔慢攔還沒攔住,眼見這些女人就要發作,他被她們氣勢所懾,居然心生怯意。

“口無遮攔,還不退下!”鐵掌金刀這話雖重,看似嚴厲責備,其實重拿輕放,這是有意在袒護自家兄弟。

那老四被鳴鳳眼眸那森冷殺意鎮住,背脊忽起一陣寒顫,又被總镖頭當衆喝斥,頓覺心中忿忿不甘。

想他呂四爺威震三府,誰不敬仰?不想今日被些個小娘們兒鎮住,着實大失顔面。遂鼓紅面龐,挺身梗着脖叫道,“哼!大當家的,咱們威遠镖局縱橫朔京道多年,一路走南闖北的,怕過誰啊?還懼她這區區的小娘皮?”

“老四,你……”

“好,好……”

舒綠喬盯着那人,手指撫過劍鞘,然後停在劍格處,雙眸凜凜寒意,勾唇冷笑道:“既然如此,就算我在這裡殺了你,也是毫無怨言的吧?”

眼見雙方劍拔弩張,場中氣勢洶洶,一觸即發,蓮花劍門以高簡為首皆安坐如山,坐在一邊打算袖手旁觀,隔岸觀火。

那嬌俏豔麗的女郎不由幸災樂禍,眸中隐隐有快意。高簡高高在上,心中别有思量,他暗道:等會兒要是美人兒們不敵那些蠻漢,他就會立刻出手,上去英雄救美,絕不能讓這些粗鄙之人冒犯美人。

堂中暗潮洶湧,氣勢壓抑又狂躁。舒綠喬手按幽玄寶劍,呂四爺手提鬼頭鋼刀,駭人的殺氣與高昂的戰意未動先發。瞬間,竟使人生出仿佛這座堂屋頃刻就要坍塌的錯覺。

衆好漢注目場中,不禁屏氣凝神,皆因此刻已然心知,隻待寶劍離鞘,鋼刀出手,刀劍交鋒的一瞬,就是血濺五步,命喪當場,既要分出勝負,也要定下生死!

就在此時。吼——

一道似虎非虎,類犬非犬的聲音如同滾雷般乍然響起,門口忽然蹿進一團黑影來!

衆人霍然一驚,還未看清那是何物,一道灰色閃電已經鑽入這間堂屋,撲棱棱的落在陳酒掌櫃的櫃台上。

好漢們定睛看去,發現那是一隻雀鷹,上體青灰,尾羽有深褐橫斑,鈎吻利爪,雙目閃爍着精光,此刻正在兀自清理着那身翎毛呢。

再看那團黑影,但見那獸身及人腿處,通身黑灰雜錯的毛色,如狼似犬的模樣。這是一頭斑錦彪,兇殘狡黠,膽大心狠,此刻正圍着門口的一個人影打轉,服服帖帖的,絲毫不見兇相。

那道人影甚為高大怪異,身量極高,比此間一衆江湖豪客的身量都要高,隻是上半身頭肩臃腫龐大,顯得身體形态甚為詭異。

待那人走進屋來,衆人這才看清,并非是此人身材天生詭異,隻是這人雙肩扛着一頭死去的獐子,這死物也有七八十斤重,這人扛在肩上居然能穩步行走,腳步晃也不晃,甚為矯健,可見一身力量不容小視。

這人頭戴尖錐氈帽,身穿開衩齊膝衣,腳踩一雙麻練鞋,腰間纏着一個網,如此裝扮,衆人恍然明了,此人定是這居茫山中的獵戶無疑。

果然見那人看向此處一眼,就聽他開口向陳酒招呼道:“九叔,您今兒這生意可真興旺啊?”

這聲音雖然沉緩有力卻還猶帶三分柔軟的脆色,衆人紛紛循聲望去,上下打量一番,此時才終于确定,這名獵戶原是一個女人。

一個身量颀長的女人。

女獵戶年約花信之齡,麥色紅潤的面龐,容貌還算端正,因常年捕獵為生,穿山入林,風塵仆仆,不若劍宗衆女的肌膚凝如霜雪。

她的身量比衆姑娘還要高出半頭,生的身矯體健,猿臂蜂腰,端的英姿飒爽。

陳酒見這滿堂江湖武者盡皆凝滞,就連那位姑娘和呂四爺也暫罷幹休,側目向他望去。他身體發出哆嗦,幹巴巴笑道:“好,好,好。還湊合,還湊合。”

見群豪沒說話,他壯起膽看那姑娘背後,顫着聲道:“這是剛打的獐子吧?”

那姑娘豪邁爽直,也沒看出他的異樣,聽他問起,不免得意起來,“嗯,這不,剛斷的氣兒就給您送來啦。”

陳酒又連聲道出三個好字來,“好,好,好,”這裡形勢兇險,江湖人彪悍,唯恐這些煞星等會鬥起狠來,刀劍無眼,誤傷這丫頭的性命。陳酒小心翼翼,暗暗向她連遞眼色,“咱們杏兒姑娘可是長本事哩,煩勞你先把這畜牲放去後堂,等九叔待會兒看過,下回再把你這帳結咯。”

這姑娘英武豪氣,卻偏叫杏兒這麼個俏皮可愛的名字,着實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這姑娘耿直實誠,完全沒聽出她陳酒老叔的言外之意,聽他說下回結賬,也不疑有他,答着“好”字,就扛着那獐子往後堂去。

陳酒隻盼她能聰明這回,能明白過來自己的暗示,别再出來淌這趟渾水,最後悄悄從後堂溜出去。

舒綠喬和那呂四爺目光交觸。鳴鳳幽玄劍出鞘半寸,男人持刀近前兩步。

二人先前之所以沒動手,當然不是顧忌着這小獵戶,隻是若将無辜的外人給卷進來,哪怕是勝出比鬥那也勝之不武,還會被人诟病,落下話柄。

她要就這麼離開,反倒正好,兩人當場就能放手一戰。誰知沒多時,那杏兒姑娘居然真的走回大堂來。陳酒一見,都不由暗暗叫苦。

“那我走了啊?”

杏姑娘正要走出屋去,陳酒揮揮手,巴不得她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女人剛踏出兩步,忽而回過頭來,問道:“诶,九叔,這幾天怎麼不見藥伯啊?”

陳酒心中喪氣,恨不能當即将她扔出去,還得耐着性子回她,“哦,你是說老劉兒頭啊?”

杏姑娘點點腦袋,陳酒看看那些江湖客,壓低聲音說,“咱們仙狐嶺這些天不太平,你也是知道的。你藥伯雖說是個郎中吧,他這身闆你也是知道的,醫者難自醫啊……好在他家女兒女婿是個孝順人,老劉頭啊,早兩天讓李二郎接去城裡暫住去哩,順便,避避風頭。本來啊,老劉兒早就該去城裡享享清福咯,但他這人心善,總惦記着仙狐嶺的鄉裡鄉親們,唉……”

陳酒小聲歎氣,也不知是羨慕還是挂念。他和這村裡的郎中老劉是從小到大的好哥們兒,好鄉鄰,郎中這麼一走啊,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诶,你找他做什麼?”

小獵戶撓撓腦袋不好意思道:“嗐,您知道我,平日裡穿山過林,攀石渡水的,找他弄點跌打損傷的藥兒,有備無患呗。”

陳酒登時嗔道:“嘿,不是我說你這皮猴兒啊,哪有半點姑娘家的樣兒?做什麼不好,偏學那些粗蠻漢子進山打獵?這居茫山茫茫千裡,多少絕崖峭壁?多少豺狼虎豹?你難道忘了你爹娘……”

話到嘴邊,戛然頓住。陳酒收起長歎,深藏那些痛心的情緒。

杏兒眸光略微黯淡,喃喃說道:“若不是無法,誰又願意這樣?我隻有這門家傳的技藝,和爹爹留給我的一鷹一犬……”

陳酒自知失言,見她面露三分哀戚,也不忍多言,“如今你藥伯不在,事情怕是不成啦。這樣吧,你待會兒把那些傷藥的方子給我,明兒九叔進城備貨,給你去藥鋪走一趟。”

杏兒登時欣喜,拱手道:“那就謝謝九叔。”

陳酒笑着擺手,“嗐,咱們之間還談什麼謝不謝的?瞎客氣。”話音略頓,他勸道:“小杏兒,這些天山裡不太平,我知道,豺狼虎豹什麼的你見得多,未必害怕。但這回是土匪強盜,是殺人重犯,那些人窮兇極惡,喪心病狂,可比猛獸都要駭人得多。我聽說還有人見過山精鬼怪的呢,你個姑娘家孤零零的住在山上總是不太安全,要不你也去溟關府住幾天?你嬸兒可記挂着你呢,還有你梅花兒妹妹……”

杏姑娘為難的抿抿唇,還是狠心拒絕,“九叔,您的好意我心領啦,但是。仙狐嶺就是我的家,我哪兒也不去,您不是也沒走嗎?”

陳酒一聽,氣道:“嘿!你,這怎麼能一樣呢?你才多大一個姑娘啊?可耽誤不得!”

杏姑娘笑笑,寬慰道:“您啊,就别太擔心啦,說不得這幹江洋大盜就落到我的手裡呢?咱們還能得些賞錢哩。”

陳酒沒好氣的趕她,“去去去,盡胡說八道!”小獵戶歡歡喜喜道:“那等會兒,我把藥伯的方子給您拿來……”

說着,就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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