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已成,一切終成定局。那新郎官也徹底撕下了虛僞的面具。他們狠狠羞辱了她一番。
從到到尾,新郎官的父母全都知曉,可他們觊觎那女子家的萬貫家财,妄圖吃她的絕戶,便放任兒子的所作所為。
心灰意冷之下,她卻想去尋死…
“從未見過如此愚蠢的人類,”釋音語氣生冷,“我便放大了她的恨意,讓仇恨懵逼了她全部的情緒。”
所以,那晚發生的慘劇,不過是惡人天收罷了。
唯一讓釋音不理解的是,那女子奪回了自己的命格,為何要選擇自殺?
釋音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他苦笑一聲:“你身上的混沌之力,可以助神君恢複意識。若是能得到你的身體,神君或許可以借此而重生。”
可是他失敗了。
星野垂眸看他,面上是一片釋然,“活着不過是處于牢籠之中罷了,死亦或是一種解脫。”
“死前能再見你一面,我此生無憾。”釋音低低笑着。
随着一陣涼風吹過,他們的身體徹底化作透明,成點點星火,相互纏繞着飄回天際。
地上徒留一支淡粉色的玉笛,笛身有絲絲裂痕,卻被一段閃着金芒的紅繩纏繞其上。
沈淮序緩緩上前,彎腰撿起地上的玉笛,手中靈力顯現,随後包裹着玉笛緩緩飛向空中,直至消失不見。
“我會送他們回到初遇的地方。在那裡,隻他們二人,不會被打擾。”沈淮序的聲音仿佛被風吹散,低語呢喃讓人聽不真切。
魚肚泛白,天際金光乍現,已然到了天明了。
顧容與手中骨扇輕輕一扇,妖風形成的卷風逐漸散去。
地上的人緩緩蘇醒,他們紛紛震驚于自己怎會在後山醒來。
對昨晚發生的事情絲毫沒有印象,這倒是好事。
顧容與隻說是他們沖撞了山神,被山神小施懲戒了一番。
幸而青雲宗同山神較量一夜,這才讓山神得以放過溫城。
眼看他們互相攙扶着下了山,竟然無一人發出疑問,甚至還連連朝青雲宗的方向作揖道謝。
沈淮序暗暗歎了口氣,“迷信果然害人不淺。”
“師尊你說什麼?”顧容與隐約聽到沈淮序的聲音,回過頭來看他。
沈淮序趕忙搖了搖頭,否認道:“沒…你聽錯了。”
“走吧,這件事解決了,我們還要處理另一件事了。”沈淮序率先朝山下走。
那個什麼斂盛宗,他們抓走了稚溪。這個宗派在青雲宗,實力跟青雲宗不相上下。
他們抓走稚溪,肯定不是單純為了牽制青雲宗。
顧容與跟了上來,目光落在沈淮序身上,“師尊,這個斂盛宗,有點不對勁啊。”
沈淮序微微抿唇,斂眸不語。
進了鎮中,昨夜山神發怒險些遷怒溫城子民,幸而青雲宗與山神鬥法一夜,最終平了山神的怒火之事已經傳徹街頭巷尾。
聽着街上傳的愈發神化的故事,沈淮序不由掩唇輕笑,側頭看向顧容與,低聲道:“這下好了,青雲宗算是聲名遠揚了。”
顧容與得意一笑,“這不正好嗎?得了民間的愛戴,對于他們興建青雲宗,也是一個極好的開端。”
“師尊,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顧容與摸了摸響個不停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不遠處的包子鋪。
沈淮序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點了點頭,“行,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去找稚溪。”
在攤前落座,顧容與去端了吃食,沈淮序坐在椅子上,用熱湯涮着木筷。
忽然有陰影覆了上來,沈淮序微微仰頭,隻見來人在他側後方落了坐。
看他們的裝束,應該也是修行之人。
沈淮序本沒注意,卻被他們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那狐狸倒是生命頑強,無論怎麼弄都死不了。”其中一個修士打趣道。
另一人喝了口豆漿,接話道:“要是輕易死了,那就不是傳說中的赤狐了。”
沈淮序眸子半眯,看來他們說的想必就是稚溪了吧。
“師尊,吃包子。”顧容與端着兩屜小籠包走了過來,在沈淮序對面落座。
剛坐下就發覺沈淮序面色有點不對勁,疑惑道:“怎麼了嗎?”
沈淮序輕輕呼了口氣,随後舒展眉心,輕聲道:“無事,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