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罵罵咧咧地追了過去。
等他們抵達朱思芮的寝室,陸嘉禾走進去把她放回床上,還特地替她掖好被角,一切都還原到他們撬門之前的樣子。
随後陸嘉禾輕手輕腳退出房間,對身後兩人說道:“有人進來過。”
“啊?你咋知道?”胖子愣了愣,還是無法相信他能神通廣大到如此超神的地步。
陸嘉禾解釋道:“我在門後做了點手腳,被人動過了。”
“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卡了根頭發絲然後斷了?”
“差不多。”
陸嘉禾視線越過他們,看向走廊裡,“不提這個了,今晚你們最好都别睡,小心有人進來。”
“哎喲喂老弟,你把話說清楚啊,你這樣很吓人的!”
胖子緊張地抓緊陸嘉禾的手臂,看他這麼認真地叮囑他們,保不準今晚還真會出事。
“應該也沒什麼,她的目标不是我們。”
陸嘉禾低聲嘟囔了一句後,推開胖子的手,還煞有介事地拍了他肩膀兩下才離開。
等他們都消失在走廊裡之後,朱思芮的房間裡又發出了别的動靜。
隻聽“咔哒”一聲響,寝室的門忽然從裡面拉開了一道縫……
朱思芮以為那隻是一場噩夢,神派使者闖入她的夢裡,逼她作出忏悔。
可當她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似乎還在夢裡。
這次,她被綁在傳統上下鋪的欄杆上,四周昏暗一片,門兩邊的窗戶上偶然有白光洩進來,依稀能看清這裡是很久沒人入住的老寝室。
“早上好,睡得怎麼樣?”
熟悉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朱思芮立馬回頭看去,從未料想那個曾經教過的學生、如今的同事楊曉敏也會出現在這場夢裡。
看見躲在她陰影下的女生,朱思芮微微睜大眼睛,片刻後才意識到要眨眼。
她一眨眼,眼角就落下眼淚,淚水滑過臉上幹涸的淚痕,又一次浸濕了這張瘦削幹癟的臉。
在模糊的視野裡,某個人的影子和眼前這個年輕女人重疊在一起。如果她還活着,應該會更加靓麗耀眼,畢竟她可是撥開濃雲、照入海底的那一束光呐。
“朱老師,你怎麼還哭了呢?”
見她忽然落淚,楊曉敏湊上前,手裡變出一張手帕,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但不知怎的,手帕把她的臉越擦越髒,有些又黏又臭的東西糊了她一臉。
聞到一股滂臭的氣味,朱思芮抽了抽鼻子,随後撇過頭,擡起肩膀抹掉臉上的淚水和髒污。
這時,她覺得不對勁,聞了聞留在衣服上的東西,皺起眉問道:“這是什麼?”
“老鼠屎啊。”
楊曉敏面色如常,語氣溫柔,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什麼!”
朱思芮恢複理智,叫了起來。
她趕緊擡起另一側肩膀,用幹淨的衣袖抹去臉上的污物。
“哈哈哈。”
看她這樣賣力又滑稽,楊曉敏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試圖捂嘴遮掩笑容,但無濟于事,突兀又狂放的笑聲總是會從指縫中洩出來。
“比老鼠屎還髒的人在怕什麼啊,你這副介意的樣子真是可笑。”
說完,楊曉敏收起笑容,冷漠淡然地站了起來。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針管,銀色針頭在日光下閃着銳利光芒。
“朱老師,先睡一覺吧,我要去上早自習了。”
“睡覺?這不是在夢裡嗎?”
朱思芮擡起頭,一臉茫然地看着她,似乎覺得她應該說醒來,而不是繼續睡下去。
“夢裡?”楊曉敏笑了,眉眼彎彎,“你還想的真美好,怎麼可能讓你做夢?這裡是現實,你做的一切都要遭受懲罰的。”
“懲罰?”朱思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能呆愣地咬着她話裡的字眼。
楊曉敏冷冷看着她,眼裡充滿不可置信,但轉而想想又很快釋懷。
哪有惡人會意識到自己在作惡啊。他們要是都會懊悔反思,還需要她做這麼多嗎?
“你想不起來嗎?沒關系,我會幫你想的。”
楊曉敏坐回朱思芮身邊,一隻手緊按在她後背上,另一隻手抓着針管,随時準備紮向她的手臂。
朱思芮試圖躲開針管,但是手被綁在床架上,不論她逃的有多遠,楊曉敏都會把她拉回身邊。
回想到當時和楊曉敏的争吵,朱思芮抓住一個可能性,喊道:“李秀秀她是自殺的,關我什麼事?”
“害她自殺的人一樣是兇手。”楊曉敏垂下眼,語調毫無起伏,像是臘月裡的初雪,又碎又冷。
朱思芮揚高音調:“是我害的嗎?又不是我欺負她,你要找先找那些扇她巴掌的人啊!”
“看來你也沒忘啊,朱老師。”
楊曉敏忽的又是一笑,眼底沒有半點笑意,“放心,下一次就輪到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