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禾也沒有思路,隻能暫時轉移注意力。
他拿起涉及第二批出事學生的畢業照,掃了兩眼就看到他想要看見的人。
“對了,今天你們走了之後,楊曉敏和朱思芮吵了起來,是關于李秀秀的。
從楊曉敏的話裡可以确認,李秀秀就是那個跳樓的女生,而朱思芮很有可能引導李秀秀跳樓。你看在這張畢業照裡,朱思芮坐在老師的位置,她教過她們兩個。”
陸嘉禾指着最下面一排偏中間的一個短發女人,這時候的朱思芮和現在比年輕了很多,但不至于像是判若兩人。
“還真是,怎麼哪裡都有她?”胖子看了一眼後立馬撇嘴。
“她确實無處不在。”
陸嘉禾評價一句後,拿走兩張畢業照,貼到之前用過的白闆上,随後,在上面寫下一些關鍵詞。
“從她們今天吵架的内容來看,大緻能猜到李秀秀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胖子邊好奇問道,邊對陸嘉禾比了個手勢,“老闆說你要這次講得好,打賞有這個數——老弟!上百呢!”
陸嘉禾已經不在乎這些了,隻是借助白闆來捋清自己的思路。
他繼續背對胖子,在那些關鍵詞旁邊畫下标記,“官方的界定可能是抑郁症和精神分裂導緻她跳樓輕生。據說她還留下了一封遺書,曾經被曝光在網上,等會兒可以上網搜搜看。
而作為朋友的楊曉敏卻說,李秀秀可能遭受了一些外界壓力,導緻她産生心理問題、選擇自殺。這個外界壓力很可能是霸淩。”
說着,陸嘉禾又在「李秀秀」這三個字旁邊引出了一個箭頭,指向一個新的人物——沈钰。
“楊曉敏說,「幸好沈钰沒成為第二個李秀秀」。我們都知道沈钰經曆過什麼事情,假設沈钰經曆的這些事情能讓她成為第二個李秀秀,也就是說李秀秀也可能經曆過類似的事情。”
陸嘉禾沉浸在自己的推論中,繞來繞去的話把旁聽的胖子繞暈了。
“等等,什麼沈钰的事、李秀秀的事?”
胖子撓了撓頭,期望陸嘉禾能再講明白一點,但等來的隻有他下一段新的分析。
“本來我不想這麼假設的,但是楊曉敏說的很隐晦,她又說朱思芮明明看見了,卻故意視而不見。這就讓我想起之前看見過的事情。”
陸嘉禾盯着白闆陷入沉思,而胖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又急了。
“什麼事、什麼事!”
胖子急不可耐地拍手催促他,“哎喲我的老弟,别發呆了快說啊!”
陸嘉禾被他喊回神,轉頭看向胖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天來的時候,去過角落裡那間女廁所嗎?”
“記得,那時候頭一次見你那樣還覺得你像條警犬呢。”
胖子點點頭,不隻是他這麼說,當時連評論區裡都刷起了「警犬」二字呢。
陸嘉禾無視了他後半句話,又問道:“那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要進去嗎?”
“呃……”胖子回想了一下,“你當時好像說看到有人開門不進去,我們就以為是「門」開了……等等,開門不進去的那個人你好像也說過,是朱思芮?”
“對。那個地方是李美鳳她們霸淩沈钰的主要場所。”
陸嘉禾沉下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朱思芮不進去,很有可能是看見了她們的霸淩行為,而她不僅沒有去制止,還故意視而不見,甚至攔我過去。”
“媽的,這賤人。”胖子氣不可遏,直接往沙發上捶了一拳。
陸嘉禾看回白闆,筆尖落在李秀秀和朱思芮之間,“說回李秀秀這邊,她當時應該也向朱思芮求救過,而朱思芮同樣視而不見,甚至對她說出一些隻會起反作用的話。
所以李秀秀的故事基本上也出來了——她因為霸淩或者别的原因,飽受痛苦,而她能求助的人卻視而不見,甚至還可能唆使她走上絕路、選擇輕生。”
“媽的,早就覺得她有問題了。”胖子說着,開始在身上左右翻找,“诶你上次給我的那把刀呢?”
陸嘉禾看出他想做什麼,敲了敲白闆,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解決她又沒用,李秀秀想要救人。她到現在都沒有憎恨誰。”
陸嘉禾在白闆上圈起兩個名字,心裡已有定奪。
“我目前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和她同病相憐的沈钰,另一個是可能到現在都芥蒂她的死亡的室友楊曉敏。”
看着那兩個被紅框圈出的名字,胖子摸了摸下巴,“我看沈钰就不用救了吧?小姑娘現在活得挺好的呀。”
“也不一定。”陸嘉禾說得含糊,沈钰的事并沒有解決幹淨,他還在想更合适的方式去收尾。
“反正我們兩邊都盯,特别是楊曉敏。”
陸嘉禾敲了敲白闆。
從當時的争吵來看,小楊老師的态度也很明顯,她對朱思芮的偏見非常大,大到有一瞬間陸嘉禾察覺到她起了殺心。
“行,那朱思芮呢?”胖子問道。
那個名字上發散出多條紅線,事事都和她有所關聯。
從第一批出事的學生到現在沈钰這裡,朱思芮、或者說朱娟都是事件的親曆者……
陸嘉禾看着白闆,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他轉頭看向胖子和S,眼底閃過那份令人害怕的狡黠。
“我們去「綁架」朱思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