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問,我也會跟着你。”
在前往胖子辦公室的路上,S忽然自顧自地開口,又一次強調他的規則。
“嗯嗯。”
陸嘉禾敷衍地應和他,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
“你這樣很假。”
S不滿意他這個反應。
陸嘉禾瞥了他一眼,“怎麼,把你當作貴賓一樣捧着不好嗎?”
S搖了搖頭,“我們之間向來平等,以前你怎麼對我,現在依然可以那麼做。”
平等?
陸嘉禾沒有接話,在他聽來,S說的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S和他的神似乎總想要和他們站在一個立場上,這就好像貴族們覺得無聊了,走出宮殿去貧民窟找樂子。
神總是一時興起,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玩家被它們欺騙,誤以為世界是公平的,也想脫離遊戲往上爬的時候,這些所謂的「神」就會擋在他們面前說「不可能」。
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它。
這又怎麼能說他們是平等的呢?
所謂的平等,隻是門裡這些高高在上的神騙取他們信任的借口。
“吱呀。”
陸嘉禾甩開S往前走,拿着胖子給的鑰匙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裡關着燈,而它的主人此刻還在對面的教學樓裡陪着領導。
“你把這個忘了。” S跟着走進辦公室裡,甩出一張照片扔到桌上。
那是當時陸嘉禾拿出來給小楊老師看的畢業照,後面被幾個湊熱鬧的老師拿走,他也沒怎麼在意,有和沒有都無所謂了。
陸嘉禾無視那張照片和給照片的人,走到書架前找出那本存放往屆畢業照的文件夾。
他這次過來是想去找朱思芮,也就是朱娟在陽光女高讀書的痕迹。
按照在辦公室裡的所見所聞,朱思芮和許主任認識,而許主任也在這裡讀過高中,看反應可能認識蘇思芮……
那麼朱娟之所以改名「思芮」,會不會也是認識蘇思芮?或者,該說是因為在這裡讀過書才認識的?
正當他準備開始找人的時候,一聲歎息又飄進了耳朵裡。
“唉——”
陸嘉禾擡頭看過去,發現是胖子結束應酬回來了。
他也來不及關心胖子,直接開口問道:“胖哥你今年多大了?”
“35,怎麼了?”
“35?”陸嘉禾愣了一下,“我以為你和朱思芮差不多大,得有四十幾了……”
他本來還想着按年齡往前倒退去找,可現在看來以胖子為基準數據并不可靠。
胖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誤會,強打起精神哀歎一聲,反倒顯得更加憔悴。
“哎,我長得顯老我知道,但也不至于和那個朱老師一個年紀吧?那大姐看起來可比我大好多……”
胖子越說越難過,坐到S身邊想借他的肩膀掩飾悲傷,但被S一臉嫌棄地推開了。
“心寒呐、心寒呐……”胖子一邊搖頭一邊看回陸嘉禾,“對了,你打聽我年紀幹什麼?别給我介紹對象啊,我有妻有女,孩子都十歲了!”
“不是。”陸嘉禾舉起手裡文件夾,“我想按年齡倒退看看朱思芮在不在畢業照裡……”
他話還沒說完,胖子就急忙打斷了他。
“不用找了、不用找了!”
胖子連聲說着,從口袋裡掏出被他折成一小塊的老照片,“我本來還想拿去問問那幾個快退休的教職工,看看他們對當年的事有沒有印象,但沒想到啊,教育局的那個許主任喊出了朱思芮的另一個名字,你們看!這個、像不像她!”
胖子攤平照片,沖他們指着其中一個有點胖的蘑菇頭女孩。
陸嘉禾走過去一看,照片上的人看着唯唯諾諾,和記憶中幹癟精明的朱思芮簡直判若兩人,但照片背面對應的名字卻是「朱娟」二字。
“這……看不出什麼。”陸嘉禾搖了搖頭,不能妄下定論。
“我知道,但是你看這裡。”
胖子翻過照片,指着最上面的一個名字,“許、美、娴,許主任就叫這名兒。校長說許主任是這裡畢業的,而且她還認識朱思芮,也就是沒改名之前的朱娟,現在畢業照上剛好也出現一個朱娟,不就是在說她倆是一個人嗎?”
如果胖子推斷是對的,那許主任、朱娟都和1004第一批出事的學生同班,肯定都知道蘇思芮的存在。
陸嘉禾琢磨道:“如果朱娟就是朱思芮,那她為什麼要改名字?她應該認識蘇思芮的,而且你看上午許主任的反應,似乎對她改名字這個行為很抵觸。”
“也是啊,BBS上不也有人說蘇思芮沒有失蹤,而是轉學了,那朱娟把名字改成這樣,就不擔心人家找上門嗎?”
胖子反複盯着那張老照片,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門道。
“先把這個放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