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昨天都幹什麼去了?”
黑西裝換了一個問法,視線始終停留在陸嘉禾身上。
他知道陸嘉禾清楚他想要什麼答案。
陸嘉禾和他對上視線,看他這樣精神飽滿,不難懷疑這一路上的孱弱都是他裝的。
“你非要在這種時候問嗎?”陸嘉禾反問道。
如今天色變暗,黑西裝抓着他們不放,俨然是在拖延他們的時間,看上去似乎另有安排。
“王一曼不信任你們兩個,讓我跟過來,我也沒辦法。”黑西裝表現得無奈,擡手伸進口袋裡,“她還給了我一記信号彈,要是有什麼事,即刻和她報告。”
“你說什麼?”
周時爾皺起眉,想沖上去,但卻被陸嘉禾按住了。
陸嘉禾知道他想要什麼,便說道:“我們昨天在村裡看了一圈,和彙報的一樣,沒什麼新奇的。”
“什麼都沒有發現嗎?”
“嗯……”陸嘉禾沉吟道,“是有奇怪的地方,村民家裡擺的全是棺材。”
黑西裝盯着他,似笑非笑道:“确實跟王一曼和我說的差不多。”
“那王一曼還有沒有和你說,她要在兩天之内搞定這裡?”陸嘉禾問道。
“有。”黑西裝從口袋裡抽出手,“她确實說過後天之前要離開……”
“你說謊。”周時爾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他,“明明是明天!”
黑西裝皺起眉,明顯有些震驚。
“看來她把我們都騙了啊。”黑西裝歎了口氣,恍然大悟道。
“不可能,曼姐她……”
周時爾正要反駁,陸嘉禾卻站在他們中間,把黑西裝擋在身後。
“現在不是時候,等出去了再和王一曼對峙。”
“你……”周時爾迎上陸嘉禾的視線,“你說得對。”
周時爾明顯有些動搖,不知道哪邊說的才是真話。
正當他困擾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黑西裝急促的聲音——
“喂你們快看,湖邊有座房子!”
天色徹底變黑之後,山下一片幽暗,唯有湖邊明顯亮起一點光,隐約看着像是有間小屋。
“去看看。”
陸嘉禾說着就往下走,剛好找到一條被多人踩踏出的小路。
這一路上都過分安靜,他們很快就順利抵達湖邊。
“哇啊!”
當他們一接近這片湖泊,就聽到整個山谷間都回蕩起嘹亮的嬰兒哭啼。
那聲音聽着不像是單純的嚎哭,反而更像是不會說話的孩子用哭來代替慘叫。
“看來他們把嬰兒藏在了這裡。”黑西裝說道。
可周時爾卻捂緊口鼻,“你們不覺得更臭了嗎?”
“噓。”
陸嘉禾示意他們噤聲,随後帶着他們躲進湖邊的林子裡。
他環顧四周,湖邊除了農田和平房之外,全都是茂密的針葉林,黑得看不清有誰躲藏在這裡。
他看向那間和村子裡如出一轍的農家小院,那裡的門窗上透着光,時不時還有人影晃過。
雖然嬰兒的哭聲可以替他們藏住腳步聲,但一旦迎面沖過去,屋裡的人就會有所察覺,不知道到時候會跑出來多少人。
“我們等會兒包抄上去。”
陸嘉禾向他們倆比劃起來。
“你們從左右兩側溜到牆邊,我過去敲門。你力氣大,鋤頭你繼續拿着。如果我制服不了裡面的人,你再來補一下。”
陸嘉禾說着,又讓周時爾拿起鋤頭。
“你往前揮,刀口朝下就會鑿進去,人會大出血、失去意識。所以要用橫面砸他骨頭,除了頭骨,往哪兒砸都成。”
他給周時爾示範了幾下,之後就讓他自己去旁邊拿樹練手。
“後面等裡面沒問題了,你再進去。”陸嘉禾随後對黑西裝交待道。
“那要是出事了呢?”黑西裝知道他沒有把話說全。
“那你自己看着辦。”
陸嘉禾的意思也很明确,黑西裝的去留不是他能決定的。
“你也聽到他說的了。”黑西裝忽然壓低了嗓音,“明天都得玩完了。”
“嗯。”陸嘉禾應了他一聲,“到時再說吧。”
他們現在已經在山上了,再怎麼想天亮之後的事也沒用,萬一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升起呢?
黑西裝拍了拍他,“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到時别忘了還我這個人情。”
“我們那是互惠互利。”
“呵。”黑西裝哼了一聲,“真是說得好聽,大騙子。”
陸嘉禾不覺得黑西裝是在幫忙,他隻不過是半路配合着黑西裝的計謀,順坡下驢套出周時爾的話,而那個死亡期限黑西裝也一樣聽到了。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後,陸嘉禾帶着他們悄悄摸向湖邊小屋。
“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回響在幽靜的湖邊。
“哇啊啊!”
嬰兒的哭喊從不停歇,似乎因為察覺到有客人到來而變得更加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