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

顧長風簡單給他的十萬做了送别，快步跟上：“裴哥是誰？你很怕他？”

他對裴萬清有濾鏡，愛屋及烏，先入為主認為姓裴的都是好脾氣，一時有點驚訝上司是個不好惹的。

“按照你的級别，你應該見不到他，問了也白問。”白吉在一面鐵門前站定，手摁在門栓上。

不一會鏽迹斑斑的鐵門發出吱呀的巨響，抖落一地碎石向兩側挪開，随之抱出一聲機械聲：“歡迎來到全球危險能量監測控制中心。”

裡面一改破舊髒亂，一條筆直大道，亮堂寬敞。

顧長風好奇打量着四周，現在他這一身破破爛爛和這裡的幹淨整潔格格不入。

“監控中心是做什麼的？看監控，查闖紅燈不禮讓行人的？”

白吉擔憂地看着他，有點懷疑他的智商，想不通裴哥為什麼要特意派他關照這個胸大無腦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你聽過無盡能源‘春風’嗎？”

顧長風皺了皺眉，這可是社會敏感話題，兩次差點栽在上面，避重就輕道：“看過新聞，怎麼了？”

“你可以理解為這裡是它的子宮，市面上所有的 ‘春風’都來自這裡。但是，我們隻做能源的生産者，不做搬運工。”白吉高深一笑，在那張稚嫩的臉上看着有些突兀，像是在刻意模仿誰。

“新能源問世，各種勢力争相訂購，但是生産根本跟不上，就有人動歪心思。造假，哄擡市價，走私……隻要和 ‘春風’有關，就是監控中心的事。”

顧長風意味深長“哦”一聲：“所以 ‘春風’是危險能量？是因為生産過程很危險嗎？”

白吉搖搖頭：“它的傳播更危險，所過之地不止有财權交易，還有武裝鬥争，毒品，掠奪，甚至戰争……可怕的很。”

他後耳紅光一閃，他猛地發現已經說的太多，馬上提高速度，指着前面的亮光：“走快點，我們到了。”

一團白光閃過，顧長風擡手一擋，适應後一睜眼吓了一跳。隻見前面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圍了一圈的電梯，上下光線閃動，往來不斷。

中間還有許多人在排隊，其中有些和他一樣好奇地左右張望。

白吉拍拍他肩：“我的任務就到這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了。我看好你哦，加油！”

顧長風和他招手再見，神奇地發現他避開人群走向中央靜默的電梯，一直通達到仰頭看不見。

機械音在頭頂響起：“女士們先生們，請各位參加面試人員在大廳中央集合。”

他來得晚，前面已經排了少說上百人，每個人悶頭不說話，氣氛凝重。他拍了拍前面格子衫男子：“兄弟問一下，面試會問什麼呀？我第一次來，沒什麼經驗。”

那男子瘦瘦小小，帶個黑框眼鏡，抱着電腦手足無措，被一拍肩膀吓了一跳，回頭看到顧長風高大的身影吓得一個勁瑟縮：“我……我不知道。”

他長得這麼吓人嗎？

他咧好禮貌的微笑，伸出手：“兄弟别緊張，我也是來面試的。我叫顧長風，長風破浪會有時的長風，交個朋友。”

那人小心地握了下他指尖，立刻就縮回去，依舊握了他一手手汗。

“我叫丘浩，浩瀚的浩，你好你好。”

顧長風看了眼他的厚電腦，驚奇道：“你是要報考計算機工程師嗎？監控中心招哪些崗位呀？你要是知道給我說說，我一頭霧水就來了，估計懸了。”

丘浩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都有什麼，接到面試電話就來了。我也不記得我交了簡曆……”他又撓撓頭，“也可能是我投簡曆太多忘了。”

顧長風看他這樣子格外親切，就是他上輩子的翻版啊。不對，應該說他就是千千萬找工作人的縮影。

他心裡動容，拍拍他肩：“加油，你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

程平這時候勾上他的肩，立馬又退開拍着身上的灰：“我說你是掉灰裡了嗎？這衣服怎麼了？”

顧長風嘴角一抽，不想回憶。

正說着，前面人分流開，機械音提示：“請諸位按照自己喜好和特長選擇通道。監控中心共設置文職、計算機軟件、外勤、工程四大方向，請謹慎選擇。”

顧長風幹笑兩聲，夢回高考報志願。上輩子他不走運選錯專業，害的他英年早逝，這次說什麼也不能選工程。要說就是有陰影，再就是東西忘的差不多了。

文職和外勤……他沒怎麼猶豫走向武裝通道，男孩子的夢想嘛，窩囊了上輩子，這輩子該努力努力了。

隻要不被揍得太慘就行。

程平勾着他肩膀一起走：“到時候幫幫兄弟，搶答下面試官問題什麼的。”

……

白吉乘着電梯一路暢通到最頂層，一沖出去就看到林芝姐在沏茶，他露出兩顆虎牙打招呼：“靈芝姐，我回來了。你讓我接的那個人好笨啊，是裴哥讓關照的嗎？”

林芝從一牆杯子中取出天青色茶盞，倒出清亮的茶湯：“顧先生欺負你了？身上怎麼這麼多灰，弄幹淨再見裴哥。”

白吉一看自己果真是跟灰裡刨出來似的，髒兮兮的。趕忙小跑着去換衣服，回來時林芝姐已經在玻璃門後站立，低下頭像是在聽人說話。

他深吸一口氣，敲響門。

不帶任何情緒的一句：“進。”

他笑出兩顆虎牙，輕手輕腳關上門，又輕聲走到林芝旁邊站定，微微彎腰：“裴哥好，已經把顧先生送到大廳了。”

裴萬清微微點點頭，手捂着茶盞，指尖輕點，沒說話，視線一直落在大屏幕投放的監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