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不出所料在醫院待不住,千方百計向主治醫生展示自己已經恢複好了,單手俯卧撐不是問題。
幾個閱曆豐富的醫生對着檢查結果會診,一緻認為這樣的恢複速度有些太快,恐怕會有遺留問題,建議留院多觀察幾天。
當天晚上,他就越了院。開車回家的路上,吹着惬意的晚風,滿心都是奔向愛情的快樂。
程平給他打電話,第一句就破口大罵:“顧長風,你大爺的!死哪去了!”
顧長風清清耳朵:“我好久沒回家了,得喂貓。”
“滾你丫的!”程平已經失去管理語言系統的能力,隻想聯系腦科切除他的戀愛腦:“這三天裴萬清搭理過你嗎?你看你綠色一堆聊天框和幾百條60’語音,你心裡沒點數啊!還上趕着找虐,有病!”
“是是是,我有病,有大病。”顧長風笑道,“我想通了,萬清每次不搭理我都是因為要工作。工作第一,愛人第二,兢兢業業,我輩楷模。”
“……”程平無語,“再忙回個消息的時間都沒有啊,還是他在撒哈拉上班沒信号啊?醒醒吧,戀愛腦。”
他真的想不明白,那個意氣風發的顧少怎麼談個戀愛成了這副傻樣子,油鹽不進。裴萬清沒事就玩消失,忙什麼也不知道,偶爾漏個面,心情好再笑一笑,直接把顧長風釣成翹嘴。
可憐他兄弟,真心送給了騙子,還不自知。
顧長風轉個彎拐進小區,他家的燈亮着。他一看表,快要到十二點,已經很晚,但比起裴萬清之前的回家時間,算早的。
幾乎是小跑着回去,開了門眼睛咕噜咕噜找,沒人?
難道是睡了?房間裡也沒人。
轉了一圈,在沙發背後的落地窗前發現個身影,盤腿坐着,靜靜看着他。
“你在也不吭個聲,我找的好辛苦。”顧長風癟癟嘴,蹭一下過去,頭靠在裴萬清肩膀上,聞到了淡淡的酒氣,“你喝酒了?”
“沒。”裴萬清眼睛清明,給他揚了揚手裡的易拉罐。
“這不就是啤酒嗎?給我,不能喝。”顧長風一急,伸手去奪。他搶在手裡一看,好好好,酒瓶裝橙汁。
他嘗一口,隻能聞到微乎其微的酒味,嘗更是一點也嘗不出來。他點點頭,揉揉裴萬清頭:“怎麼想起喝酒呢,有什麼煩心事,跟男朋友說說。”
裴萬清順着他的手勁往後一躺,靠在顧長風懷裡,很輕一句:“累。”
!
顧長風腦子又開始嗡嗡響,這這這是不是就是投懷送抱!他憋着笑攬過裴萬清肩膀,柔聲道:“累了怎麼不去睡覺?我抱你去。”
裴萬清小幅度搖搖頭:“等你。”
!
心花怒放是什麼感覺顧長風是體會到了,頓時笑得不敢擡頭看他。笑着笑着,他想起來應該沒有提前給裴萬清發過消息說他回來,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莫非……是每晚都在等他!
他陷入深深的自責中,把人抱得更緊:“我錯了,以後我一定早早回家。要是我晚回來就給你發消息,不要熬夜等我,身體最重要。”
裴萬清沒怎麼聽他的絮叨,困得直點頭。
顧長風笑得合不攏嘴,掌心托住他額頭靠回肩膀,打橫将人抱起:“我進你房間了哦。”
懷裡人似乎是困的不行,已經睡着,沒吭聲。
那就是默認了,顧長風樂開了花,走路都輕快許多。
裴萬清住的房間像他一樣簡約端莊,透着一種沉穩大氣。許是不常住,東西不多,許多還是最初的擺放位置沒動。
将人塞進被子裡掖好被角,顧長風欣賞夠了絕美睡顔,正要退出去,餘光瞥到床頭櫃上的手機。
他記得上次和裴萬清加完微信和聯系電話,裴萬清随手将手機放在床頭,放的是反的,他印象很深。
好像,這個手機的位置沒變……
好奇心驅使他拿起來,要打開又覺得不道德,正要放回去又握在手裡。想着裴萬清每天工作那麼忙,微信肯定幾千個好友,偷偷給他設置個置頂,應該沒什麼吧。
心一橫,手指劃開屏幕,屏保是出廠設置的花花草草,沒密碼。主頁上隻有一個微信圖标,點進去,隻有一個好友……
消息99+,未讀。
顧長風愣住了,握着手機不知道該怎麼辦,很想把人搖起來質問。可盯着人看了許久,放下手機,輕聲出去。
回到沙發背後,他幹了剩下半瓶橙汁,絞盡腦汁編理由。他想着,裴萬清專門給他開了個手機和微信号,之前出門的急沒帶手機。
可立馬又被推翻,要是在意的話又怎麼會忘記。
手裡的易拉罐被無意識捏扁,他關上燈,走進房間。
第二天的陽光刺痛眼睛,顧長風揉揉眼睛,一個激靈坐起來,估計又得十點後了,抓起手機一看,七點半。
他松了口氣,抓緊洗漱,開房門的時候蹑手蹑腳,生怕吵醒對面的裴萬清。想着去做早飯,可一到廚房就看到對着鍋碗瓢盆泛愣的人。
“萬清,早安。”他走過去,本想給個大大的擁抱,想了想規規矩矩站在他身邊,“我來吧,你再去休息會兒。”
“嗯。”裴萬清讓開位置,從冰箱裡取出盒酸奶,正要插管,顧長風伸長手奪了,遞給他杯熱牛奶:“空腹别喝涼的,小心胃疼。”
“哦。”裴萬清抱着玻璃杯暖手,靠在廚房櫃邊上看他動作,沒什麼情緒。
顧長風看着這個呆呆的人,莫名想起來會所氣勢逼人的裴萬清,一個眼神可以吓退幾十人唯命是從。還有他的力氣,速度,身手,像是專業訓練過的。
他不會是間諜吧!
顧長風一激靈,刀切過手,疼得“嘶“了一聲。
裴萬清一驚,放下杯子握他手,但有意無意壓住了傷口,一抹,已經結痂。他疑惑地擡起頭,帶着審視的意味。
“我從小就這樣,恢複速度堪比福壽螺繁殖,還沒怎麼疼就痊愈了。”顧長風笑着抽走了手,在水流下沖走血,揚給他看:“你看,好了。”
裴萬清退幾步,抱起牛奶,已經不怎麼有熱氣,便放下了,繼續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