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距離全面要約結束還有三天,我們還有時間。”
史陽擡頭:“什麼意思?”
童真鄭重遞出自己的名片——他第一次覺得,一張小卡片是這麼的沉。
“請給我一個機會彌補。”
史陽看清卡片上的文字,很快猜到童真的想法:“難道你想讓宋氏也發出全面要約,和韓氏競争收購?”
“我會努力促使宋氏成為你的一緻行動人,幫你保住關愛媽媽的控制權。”童真點頭。他盡可能顯示出底氣,但心裡還是有點虛。來的路上,他和唐栗做過簡單的測算,這筆交易至少要投入十億元,不是區區一個投資總監能拍闆決定的。
史陽将卡片抛到一邊:“我怎麼确定宋氏不是另一個韓氏?我受夠這幫可惡的資本家!”
童真:“你就算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宋先生嗎?你覺得宋先生親自創立的公司,能和韓東勤是一個檔次嘛?”
史陽摩挲下巴:“這倒也是。”
童真再接再厲:“你給我兩天時間準備内部審批材料。我一定盡快給你一個答案。”
史陽拿起話筒,撥下内線号碼。很快,黃朵朵和蘇安上來了。後面跟着唐栗。
他們互相介紹,拉了小群,一個項目組秘密成立了。
為了瞞住韓氏派駐的人,史陽和童真假裝吵了一架。史陽當着樓下三個人的面,揮着掃帚,把童真和唐栗趕出大門。
回去路上,唐栗興奮地踩油門:“你真的要做關愛媽媽的白衣騎士?”
童真眼神堅定:“這是我欠他的,必須要還!”
唐栗:“你這個觀念不對。公是公,私是私。怎麼能以公濟私呢?”
童真:“明明是公私兼顧!”
“對!我早就研究過關愛媽媽的财務數據,它的真實價值絕對高于股價,是塊價值窪地,值得投資,”唐栗朗聲笑道,“沒想到做了三年的邊角料項目,這回終于趕上一個大項目了。說不定,我的名字會留在未來的投資教科書裡!”
“時間太緊,今晚必須熬一宿,把可行性報告的初稿寫出來,”唐栗将車開往公司的方向,有條不紊地替童真安排工作,“我一個人來不及,人太多了添亂,再加一個人剛剛好。蔡經理之前做過互聯網企業的項目,有這塊經驗,你把她加上。”
童真當即給蔡經理打電話。辦公室裡,蔡經理正關了電腦,默默倒數打卡時間,接到電話的一瞬間,她眼前一黑。
唐栗:“按照規章,這麼大的項目必須報批到董事會,前後走流程至少要半個月。我們隻有三天,來不及,必須特事特批。報告你不用管,但這個流程,必須由你親自處理。”
童真:“怎麼辦?”
唐栗按了一下喇叭:“當然是回家吹枕邊風啦!隻要程秘同意,這事就成功了一半。”
童真忽然想起來什麼事,懊惱地拍了一下胸口,說:“前面路口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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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球經貿中心,一年一度的華城經濟論壇即将開幕。
“阿嚏!”
程秘書揉揉鼻子。顧不上猜誰在背後說自己八卦,她走到宋丹青身邊,小聲說:“請柬我是早就讓人放他桌上的,說不定路上堵車,很快就到了。”
宋丹青克制心底的不悅,頻頻整理右手袖子的一枚琺琅袖扣。他的視線掃過會場,看着進進出出的人群,遲遲未看到童真的身影。這時,華城經貿委的主席過來打招呼。宋丹青收回心思,與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寒暄。
主席欲言又止,最後下定決心:“宋先生,我是你的畫迷,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宋丹青笑得儒雅又客氣:“今日的宋某隻是一名商人,隻談經濟,不談藝術。”
主席從澎湃的仰慕之情中回神,朗聲笑道:“對!今日我們隻談經濟,不談藝術。”
一位是政界高官,一位是商界大佬。兩人言笑晏晏地說話,很快吸引了其他人來。
韓東勤:“山城一别兩月,宋先生發福了些。”
最近因為收購關愛媽媽的交易,韓氏在資本市場上大出風頭。韓東勤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尋常人聽了這話,恐怕會不高興,但宋丹青笑得真誠:“是啊,最近的夥食不錯。”
韓東勤:“宋先生認識家父韓天猛麼?”
驚愕從眼中一掃而過,宋丹青很快恢複如常:“多年前與老韓總有一面之緣。那時我不過是平頭小子,不敢高攀。當年驚聞老韓總病逝,送過一幅挽聯聊表心意。”
韓東勤露出了然的神情,開玩笑似的說:“那我可得把它裱起來。”
宋丹青:“我自诩畫還拿的出手,字不佳,不敢丢人現眼。”
韓東勤:“你的字迹和我的大哥韓東臨有點像。”
宋丹青:“哦?他在哪裡?”
韓東勤一臉痛惜:“失蹤六年多了,至今未找到下落。”
主席插嘴:“失蹤五年以上,就可宣告死亡。”
韓東勤哀痛:“不,我相信他還活着!”
主席想到一個好主意:“既然兩位這麼有緣,不如強強聯合?”促成企業間的合作,也算經貿委的政績。
宋丹青高深莫測地笑:“我也有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