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清楚你們兩個在商議什麼,我希望你少和小韶來往為好。此人心思不純,一肚子壞水,你會吃虧。”
“他說的可是真的哦。”擇韶并不否認,輕飄飄的應下災離的話。
見帽袍人對着災離的背影又連弓背行了幾次禮離開,擇韶轉身走到了結界面前。
他踹了踹隔,意識到自己進不去而逐漸有了暴躁之意,眼神陰翳得可怕:“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唔……”快到府邸,涼落祈眨了眨眼,所視之物清晰了起來。看着面前有個晃眼的光亮,他忍不住伸頭向前湊了湊想看個清楚。
感覺到了他的動作十傾曜腳步慢了下來:“視力可是恢複一些了?”
涼落祈點點頭道:“多虧了青要山的靈氣,能明顯感覺到恢複得快了許多。”
“那太好了。以後得空可以常去。”像是想起來什麼,十傾曜又忽地說,“阿祈以後少用些靈力可好?”
涼落祈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要有邪祟在就免不了用靈力,但十傾曜眼神十分真誠,猶豫了一番他輕咳一聲道:“……我盡力。”
感覺到目之所及已經完全清晰起來,側眼便可望見的玲珑骰紋飾涼落祈也逐漸看的清楚。
無意看到這骰子還是昨夜,在這之前似乎是一直收在衣服中不曾顯露。
那是一枚镂空的玲珑骰子,小巧玲珑,晶瑩剔透,看起來像是極寒之地上百年才會長成的玲珑木的木心做成的。
此木全身都富有光澤,種質細膩而通透,溫澤又清亮,而這骰子奶白的成色之上有着繁雜的紋飾。
說是繁雜,其實就是将雲紋,回紋,蝙蝠紋三種花紋一起雕刻在細如樹枝的木心上,刀工筆筆整齊,力度道道均勻,涼落祈都忍不住贊歎雕刻之人的手藝如此鬼斧神工。
玲珑之木是罕見的珍寶,未長成不過同白玉一般普通,唯獨長成時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木。
昙花一現的玲珑木隻紮根在冰雪中,不過半個時辰便會全身瓦解,化為齑粉。
當初天界曾有神仙去尋,但極寒之地本就人迹罕至,危機四伏,鳳凰在位時也不過隻尋有一棵,天界的普通神仙想要深入探尋癡人說夢也不為過,最終各路神仙都是敗興而歸,有的甚至丢了性命。
如今在十傾曜的身上見到,涼落祈愈發好奇起他的身份來。
總歸不可能是天帝。畢竟天帝失蹤已久,聽司命說天帝失蹤之時也不過孩童模樣。
涼落祈不經意地想着擡頭,看到那雙眼睛在心裡想着就算是單論瞳孔,也絕不可能是這獨一無二的紫色的。
十傾曜自然地放下他後低頭将目光定在了胸前的玲珑骰子上,用手指了指對涼落祈道:“阿祈看明白了?”
“嗯。”被發現涼落祈也并未不好意思,順暢地回道,“長成了的玲珑木,成風盡垩的雕刻,小十的寶物實屬很多。”
“那是阿祈獨具慧眼。”十傾曜與涼落祈邊走邊道。
青蘿蔔在手中掂來掂去,涼落祈一邊觀察着菜攤子一邊問着十傾曜話:“是小十自己做的?”
“故人曾去極寒之地,碰巧看到了傳說中長成的玲珑木,帶回去後便刻了個空骰子贈予了我。”
十傾曜随涼落祈的步子走走停停,跟着他一起查看着菜種回道。
“……冥王大人?”
十傾曜遺憾地搖搖頭:“他算不上故人。”
兩人剛走到府邸大門前敏銳地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小跑聲。涼落祈摸着下巴駐足:“上官員外這麼着急做什麼?”
無論是這落地的渾厚聲音,還是這有規律的粗重喘氣聲,怎麼聽也找不出第二個人這般。
語音剛落,上官富貴提着衣袍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府門,看到心心念念的兩位大人正立在原地後忽地喜笑顔開,鼻下兩側的胡須被擠得斷了層,臉頰兩側的肥肉跟着一顫一顫:“大人!大人!”
一時激動的上官富貴忘了大門處高高的門檻尚在,被自己的腳直接一絆,直挺挺地将要撲倒在地。
涼落祈眼疾手快地将十傾曜手中的青蘿蔔拿過丢了過去,準确無誤地落在即将倒地的上官富貴的臉下面。
雖然青蘿蔔也沒軟到哪裡去,好歹給了上官富貴一個幹淨的倒地處,隻不過青蘿蔔就此光榮犧牲。
看到那蘿蔔被壓扁,反應過來後的涼落祈心疼地握了握空空如也的左手:“啊,我的蘿蔔。”
他别過頭打算尋求十傾曜的意見:“是該先去扶,還是先打聲招呼?”
十傾曜輕笑,指了指身後的菜攤子:“返回再去買顆吧。”
涼落祈一手握拳砸在了另一手的手心中贊道:“好主意!”
看着兩人一前一後轉身離開,上官富貴“哎喲哎喲”地捂着臉狼狽爬起來一臉迷茫:“哎?兩位大人怎麼走了?”
身旁的家丁聞言上前答道:“不知。”
“那這東西,這蘿蔔怎麼跑我臉上去了?”上官富貴指了指地上裂成幾瓣的青蘿蔔。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家丁一直跟在上官富貴身後,所以仍是:“不知。”
“那那兩位大人要去何處啊?剛才有見到我打招呼嗎?”
“不知。”
上官富貴氣得想打人,奈何剛才被青蘿蔔沖擊的右臉多多少少過于疼,那蘿蔔絕不必地軟,相反臉倒上去若不是有臉上肉墊着沒準幾顆牙都崩掉了。
他煩躁地對家丁甩了甩衣袖道:“滾滾滾,沒用的東西,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