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陷入離邪主很近的位置,半空中又出現一道水紋反光。
原來邪主周身竟還有一層水波結界。
張俊人從旁邊出其不意攻擊過來,化春刀将他的劍擋住。兩人之間的功力差别,無異于以卵擊石螳臂當車,但他心中激憤,沒有猶豫。
當然,他的抵擋沒有超過一息的時間。
被連人帶到拍到水裡時,張俊人甚至有些慶幸,幸好不是直接被拍扁到沙灘上。但下一刻,望着漫無邊際的極淵之水,又有點悲哀,畢竟要是邪主被殺了,自己恐怕還是難逃一死。
變數恰恰發生在此時。
岸上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爆響,遠遠望去,一道黑色身影竟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很快,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又纏鬥在一起。
他心中煩悶,趁這個當口把siri召喚出來。
“這個任務動作戲怎麼這麼多?我人都快拼散架了,眼瞅着局面還是一片混亂,到底該怎麼破局?”
Siri閃了閃:“抱歉,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如果非要你回答呢?”
“蝴蝶效應。”
“什麼鬼?”
“是一種混沌現象,意指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都能影響事物的發展。在你做一些超出任務需求以外的事情時,我有提醒過你,玄。所以答案還是,我不知道。”
“胡說,你提醒我什麼了?”
Siri沉默一陣,忽然開始播放先前錄音,嘈雜一片中響起九節狼呼哧帶喘的聲音:“友情提示,你當前的任務是……此任務中并不包括要長途跋涉到風遙關青頭溪。”
張俊人目瞪口呆,所以,這一切還怪他咯?
想到這裡,再看向岸上,邪主已和星晖仙君有片刻的分開。兩人面對面不知又說了些什麼,卻見這時,邪主從腰間錦囊中掏出一樣物事,往嘴裡盡數一倒。
等等!
該不會是他上交的黃帝九鼎神丹罷?
邪主竟然一股腦全吃了!
這神丹要真的,跟大補丸似的,吃這麼多行嗎?要是假的,真的不會拖他後腿嗎?
兩人又酣戰起來,打得不可開交。
張俊人心下惴惴,冒險朝岸邊遊去,找了個離兩人稍遠點的地方上岸。
邪主的屠神絲上此刻像是被血染就,紅得紮眼。而他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周身冒出一團融融的黑色魔氣,看上去越發像鬼。雨中兩人所在之處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是誰身上的。
他不敢托大,趁亂跑到不遠處一棵樹上躲起來。又抓起一把樹葉,灌入一魔指,盡數往星晖仙君身上打去。
……
這場膠着的惡鬥又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方才罷休。
雙方都沒讨到半分便宜,戰局已經變幻好幾輪,屠神絲和金光寶劍皆已倒下,直挺挺地躺在主人身邊不動彈。
此刻兩人對坐在岸邊,僅以真氣對抗。一個身上金光正盛,另一個卻黑氣大湧,如有實質的光柱在中央,好似拔河,來回拉扯。
張俊人在樹上實在蹲不住,捂着肋部跳下來,疼得差點慘叫出聲。
這會子二人全心全意在運功對敵,雖然都看見了他,也都無法說話,生怕靈氣外洩,被對方抓住機會破功。
星晖仙君倒也罷了,看上去不過是重傷。但鬼風邪主就難說了,他整張臉似乎都被魔氣熏染,原本通體烏黑的眼睛,現在竟微微發紫,更增妖異。
更要命的是,兩人開始在識海裡與他分别說話。
星晖仙君:“小魔修,邪魔外道不可取,他已接近走火入魔,最是油盡燈枯之時。我現在不計前嫌給你一個機會,你助我殺了他,可以記你功勞一件。此次你若能将功補過,我可以放你一馬,任你回魔界自在逍遙,甚至可以暗中支持你做下一代教主,何如?”
鬼風邪主:“東幽使,神丹很好用,但我大限将至,此人卻還差一截,沒辦法親手殺他,我死不瞑目。你用你那刀,刺入他命門穴,然後閃開,應當會傷及他根本。此人自私自利,道貌岸然,權欲極重,又逼我生母至死……你替我殺了他。”
張俊人分别看了看二人,沒敢貿然接話。
星晖仙君見狀,立刻又補充道:“小魔修,你不信我也正常。但我可以與你立下血誓,這樣……作為回報,我還可以贈予你一樣世間難得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