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祺:“.......”
宋時祺深吸一口氣,吸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因為姑娘進了屋,空氣裡有一股淡淡的腥氣混雜着腐臭味,他按下反胃的感覺,平靜道:“陰差在二樓,你要是着急,可以先和我說,不過能不能請你轉告一下附近的鬼,不要大半夜不經過别人同意就進别人房間?這樣很不禮貌,而且男女有别,你不覺得這樣很尴尬嗎?萬一我在換衣服呢?”
這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宋時祺覺得自己真是甯玉附體,真講道理。
那女鬼抓着手上的頭皮,愣愣歪了歪頭,随即反應過來,一頭皮丢向宋時祺。一人一鬼距離極近,着頭皮帶着滅頂之風,旋轉着直直朝宋時祺臉上飛過來。宋時祺身子一矮躲過去,同時一個掃堂腿,兩人立刻開打起來。
屋内空間狹小,兩人從屋内到屋外,打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日月輪轉。
直到,甯玉再一次被吵醒了。
甯玉本就睡眠淺,聽着樓下越來越放肆的叮叮當當聲,忍無可忍!“咣”地一聲推開門:“有完沒完!”
樓下瞬間安靜下來,宋時祺一個擡頭的功夫,那水鬼拖着一路水迹,消失在牆角。
宋時祺愣愣指着那攤水迹:“有鬼。”
甯玉眼睛都沒睜開,腦子混沌,随口答道:“叫他坐會兒,有事明早再說......”說罷,甯玉轉身回房,這次樓下沒聲音了,滿意!繼續睡覺!
第三天、第四天......自從宋時祺住進來之後甯玉日日被吵醒,不是紅衣女鬼就是白發老太,甯玉從前哪見過這麼多冤魂,實在忍不下去了,終于在某一日飯桌上,問出了他的問題。
“你之前睡橋洞,不會就是因為你招鬼吧?”
宋時祺剛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坐下,聞言一愣,氣急反笑:“我?招鬼?你要不要看看門口那牌子上寫了什麼?算命!捉鬼!”
甯玉咬着筷子:“那為什麼你一進來家裡天天有鬼敲門?”
宋時祺聳肩:“我哪兒知道,說不定是你這裡風水不好。”
小葉子面前飯碗裡插了三根香,一臉享受地吸着氣,聽見兩人聊天也嗤笑一聲:“你沒來之前,黃泉路可安甯得很。”
宋時祺沉思片刻:“那......就隻好試着抓一隻鬼問問了。”
小葉子小聲嘟囔:“也不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這天晚上,宋時祺少有得極早熄燈,上床睡覺。沒過一會兒,房間内窗幔飄動,“吱嘎”一聲門被輕輕推開,月光如水般傾瀉進來,在門前地上投射出一道淺淺的影子。
那東西越走越近,一身白衣,脖子斷了半截,舌頭吊得老長,往床邊飄去,須臾,停在床邊,伸出手朝着被子裡那鼓鼓囊囊的地方抓去。
這屋子還是老實結構,房梁橫在空中,其上蹲着個黑漆漆的東西,見那女鬼飄到床前,黑東西開了口,聲音淩冽。
“朋友,找誰?”
“啊啊啊——!!!”
吊死鬼被吓得大喊出聲,一張靈網自上而下落在她身上,罩住她的一瞬間自動收緊成為一道繩子,一圈一圈将其牢牢捆住。吊死鬼站立不穩,腳一軟摔倒在地。
宋時祺跳下來,拍拍手,按下開關,房間大亮。
“放開偶!”
或許是舌頭吊在外面的緣故,這東西說話還有些口齒不清。
宋時祺居高臨下看着她,片刻後自門外又進來一個人:“抓住了?”
宋時祺點點頭,甯玉一時興奮查看,以為業績來了。可看這身皮膚.......好像見過?甯玉蹲下來想看得更仔細一些,那吊死鬼左右扭頭試圖遮擋自己的臉。甯玉哪是這麼好糊弄的,一手鉗住他下巴仔細瞧着,那吊死鬼甩着舌頭,“放開!放開!李龍疼偶啦!”
甯玉閉眼冷靜三秒,松開了手,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小葉子!”
身後的宋時祺偷偷揚起嘴角,嘲弄地看着她,挑眉又搖頭。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士可殺不可辱,小葉子認命地躺在地上,脖子一伸,“咋了!就是偶!龍使偶!”
甯玉嫌棄地退後幾步:“把你舌頭收回去!女孩子家家,注意點兒形象。”
身上一松,是宋時祺松開了靈網。小葉子一骨碌爬起來,已經恢複原樣。甯玉拉着她給宋時祺道歉,宋時祺隻是笑笑:“算了,一來一回,也算扯平。”
小葉子看着他,覺得他心眼蔫兒壞,有些懷疑:“你别這麼笑,看着瘆鬼。”
宋時祺歎口氣,原來自己兇到鬼都害怕嗎?
“你要是怕我報複,不如幫我個忙。”
小葉子一臉“果然有詐”的表情,問:“什麼?”
宋時祺轉身拿了那件衣服,翻到背後的撕裂處:“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補上?我實在補不上了。”
小葉子隻是看了一眼:“不會。”
宋時祺看起來有些失落,眸光一瞬間黯淡下來:“......好吧。”
看他這麼可憐,小葉子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又出聲喊住他:“等等!我知道有個人可以,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