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阙本正要好好顯擺，此刻卻又急着要去跟人理論了，蕭選忙拉住了他。

持批評言論的人中，有已退役的虎牙老将曹必達，他是有名的得理不讓人的牛脾氣，被他纏上可不好過，還是不要和他有所沖突的好，否則對林羨的将來也無益處。

言阙遂憤憤止住。

林羨卻好似沒有聽到任何褒揚或者批評，不聲不響退至一邊。

不遠處的擁擠人群裡，有一位容色白皙的俊秀書生，此刻将自己巴掌都拍紅了，崇拜的目光緊緊追随着林羨，“這是禮部林侍郎家的林羨？多年未見，以前多麼頑劣，而今竟出息了？” 腦海中不由憶起兒時情景：

言家老封君和林家梅老夫人，和皇祖母是手帕交，在自己的記憶中，這位林家長孫曾随自家祖母進宮來探望過皇祖母三兩次。

那時自己幼小，但也很想和這些宮外來的孩子們一起玩，他們有很多宮中孩子們不會的玩法。但這位林羨就很臭屁地不肯帶她，嫌自己太小，又是丫頭片子，帶頭和其他孩子們抛下她呼嘯離去。

聽說他很會玩，特别頑劣，膽子賊大，和皇兄們還幹過架。

那時母後還在，諄諄告誡自己，不要參與那些野孩子們的“戰争”，以免被誤傷。

後來據說他被家裡扔到一個小山門學藝去了，之後就不曾再見過。這回要不是聽到旁人論及他的家世，自己就是當面遇上他，恐怕都認不出來了。

倒是他旁邊那位言公子，後來又進過宮多次。

大家慢慢長大後，男女授受不親，每次他跟着他祖母過來，請過安、打過照面後，他就出去找五哥了。

後來言公子也很少來祖母宮中了。

……

第三輪比試。

林羨已經觀摩了絕大多數參與者的技藝，心中有數了，這回不再作任何藏拙，索性三根箭一次性都搭上，三箭同發，一氣呵成，幹脆利落，節省了大家夥兒時間。

這種和衆人明顯拉開差距的玩法，雖有些人憤憤然，說幾句酸不拉幾的話，但也不得不承認，在場諸人，若論射藝，遠無人能及他。

“這個——真太厲害了！恐怕京中少年無人能望其項背！”

“不僅少年，就連那些将軍們……又哪個能及？”

“不錯，年輕有為，出類拔萃哪！”

“可也、太好表現了吧！忒不穩重，嘩衆取寵，少年人就喜歡玩這種花拳繡腿！若論真本事，還得馬上見真章！”有貌似武者“懂行”地反駁。

“就是，一上馬可能就被轉暈了！”附和聲還不少。

晉陽在旁倒不服氣了，“哎，我說，您怎知他馬上功夫就不行了呢？再者，他三箭連發、三箭齊發，盡皆正中靶心，既快又準，這還不能證明他的本事？那怎麼能是花拳繡腿呢？你們倒來個不是花拳繡腿的試試？”

“關你啥事！我說他不行就是不行，老子就喜歡說他，怎地？”對方瞪大了牛眼。

“就是，射箭就射箭，連玩兩輪花樣，玩了花樣還射那麼準，他倒得臉了，可這不是在打臉一衆比試者嗎？”有人低聲說道，這位唯恐天下不亂，挑不離間。

真是懶得跟這些自己本事不濟偏還逼叨逼叨的人為伍，看着這邊已經毫無懸念，晉陽退出人群，去往别處。

倒是很期待再看看這位林羨在其他課目的比試成績。

可是令她失望了，林羨就隻參加了步射比試。

也真的有可能，他的馬上功夫不太行吧，她尋思。

而舉重比試那些人，多是渾身肌肉虬結、滿臉痘疙瘩，又或者胡子拉碴之輩，蕭曜覺着不美，倒是慶幸林羨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