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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78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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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疾病下來李凡身上添了些未愈合的疤痕,小臂上的潰爛、小腿上大面積脫落的表皮,沒有硝煙的戰争留下了不規則的溝壑,雖然逐漸恢複但仍看得人觸目驚心。吃晚飯的時候李凡興沖沖地打開保溫桶,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時不時舔舔嘴唇的樣子讓謝斯年不好打斷他。終于抓到個空檔,謝斯年輕輕抓住他的右胳膊,稍微用力地按壓一下之前潰爛的位置。

“這裡還疼嗎?”謝斯年觀察按壓後膚色的變化問。

“哦,沒什麼感覺了,”李凡毫不在意地回答,擡起胳膊認真端詳一番後又伸出左胳膊來對比,“好像有點腫,但不疼了。”

能保住命而且急性期過了之後恢複這麼快已經實屬不易,他接過打開一半的保溫桶,“嗓子呢?好點了嗎?”裡面兩個小盤分别裝着肉沫、鹹菜和肉片,分别擺好後他繼續說:“怹說怕你恢複期間吃不了太大塊兒的肉,一部分炖好的肉剁成了肉沫,一部分還是肉片兒,怕你嘴裡沒味兒又帶了點鹹菜——多吃點。”

好香啊,打開蓋子的李凡滿腦子隻剩下這一想法,“哦,不怎麼疼了。”他回答,“沒事,我吃得下。”恢複期間得多吃東西,李凡想。

捧着碗大口大口吸溜,一場大病下來他反倒是和從前吃不下飯病恹恹的模樣做了告别,其中糖皮質激素的作用功不可沒,除此之外李凡骨子裡的堅強使他嗓子疼或者哪裡不舒服并不能阻擋正常的吃喝。

“味兒不錯。”李凡捧着碗又豎起大拇哥,忙得話都說不清楚。

活着就要吃飯,活一天就要吃一天。

視線應該恢複得還不錯,前兩天李凡走路總是歪歪扭扭的,吃飯時勺子經常會碰到桌子上,要伸手摸摸試探一下無法一下子放進碗裡。

他恢複速度很快,這是謝斯年沒有料到的,“視力感覺怎麼樣,變化大嗎?”生命的脆弱難以言說,但他旺盛的力量仍是不可藐視的。

“沒什麼感覺,單用左邊眼睛看的話……”李凡閉上右眼,皺起眉頭思索一會兒,右手不老實地用筷子尾巴戳戳眉梢撓撓癢:“有點模糊,但看得清——哎是不是以後要戴眼鏡?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啊?”

李凡終于冒出了幾個關于自己的問題,“不好說,最近在用改善微循環的藥,可能過一段時間會緩解,再配個眼鏡矯正一下能和平常視力差不多。”謝斯年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韓叔叔懷疑是栓子形成後脫落堵塞的血管,神經供血不足導緻了……視力缺失,還好你那時候醒了,處理比較及時,慢慢會改善。”

他客觀而理性的解答讓李凡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其實能活着就已經很好了,至于這些細枝末節根本不值得考慮。李凡點點頭後盤起腿繼續認真幹飯,仿佛生病的根本不是他。

細心的謝斯年察覺到了李凡的異樣,他吸溜一次滿滿一大口,水疙瘩絲兒在嘴裡嚼得咯吱咯吱響,可兩個腮幫子始終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零食的小倉鼠。他注意到李凡往下咽的時候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還時不時皺下眉頭。

“嗓子疼?”謝斯年問。

李凡用力地咽下嘴裡的粥,虎口夾着筷子食指順脖子比劃下,含含糊糊說:“有點兒。”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他往李凡碗裡蒯一大勺肉沫攪和均勻。

“腿,”李凡夾起肉片埋到粥裡,滿是肉沫和皮蛋的粥他快找不到幾粒米了,“走路還是有點兒疼。”

幾天的功夫無法恢複如常,越是能忍的人越要多去了解他的感受,“别的地方呢?”謝斯年謹慎地問。

繼續被追問的李凡似乎在猶豫些什麼,他喝粥的動作停滞下來,面對謝斯年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低頭思考一會兒放下碗,李凡撓撓頭說:“也有,就……”

謝斯年的心當即懸了起來:“怎麼?”

“别的沒什麼,就是……”李凡支支吾吾,頭越埋越低,聲音越來越小:“就,上廁所有點……”

後面半句謝斯年一個字沒聽清,李凡越是低頭、小聲他湊得越近,結果還是沒聽見,“怎麼了?哎你說啊。”謝斯年有點着急。

李凡重新組織語言:“就……”

啧,這麼重要的事還含含糊糊的,“大點兒聲,好好兒說話。”謝斯年嫌聲音小聽不清打斷道。

聽到略帶不耐煩的催促,李凡有點生氣,趁他久哥耳朵在他嘴邊:“我說!”他惱羞成怒,突然提高聲量:“撒尿有點兒疼!這回聽見了吧!”

“……”謝斯年無語,捂住耳朵敢怒不敢言。

揉揉耳朵擡頭看李凡耳朵微微泛紅又一臉無奈的表情,他又憋不住笑。

“笑個屁!聽見了吧!”李凡将飯碗一放,咬牙切齒說:“耳背啊你!催催催!你倒是聽人把話說完啊!”

病貓痊愈了,會吼人了。謝斯年憋笑地點頭:“聽見了聽見了,”捏捏李凡泛紅的臉,“你要好好說,這事兒就咱倆人知道,以這音量估摸着全病房都知道你撒……”

像是秘密被戳穿,李凡往他久哥身上一撲,一隻手精準按住他久哥的嘴:“閉嘴!不許說!”

李凡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雖然李凡覺得難堪,但在謝斯年看來又羞又臊又認真。他決定不拿這事兒逗李凡了,就是氣氛有點暧昧,已經貼得這麼近了……

那就親一口吧。

他輕輕抓住李凡的手腕,而李凡發現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後不作反抗,默默被挪開手後,蜻蜓點水般先是嘴唇,再是左右兩邊臉頰都被親了。

雖然李凡潛意識裡認為談戀愛的兩個人要打啵兒,但他還是不習慣。“……你幹什麼。”李凡感覺臉更熱了。

“什麼幹什麼?”謝斯年故作茫然,“又不是沒幹過,”又指了指邊上的簾子低聲說:“外面看不到——隻要你不像剛才那麼大聲嚷嚷。”

他媽的。

李凡瞪了他一眼,“煩死你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謝斯年摸摸他的腦袋,“哎你疼多久了?”

“……好像從我能自己站起來去廁所開始就疼,五六天了。”李凡回憶說。

外面看不到,但這兩個被冷落的粥碗可看得真真兒的。“按說拔管之後有幾天尿痛是正常的,”謝斯年端起李凡那碗粥攪和攪和,蒯起一勺遞到李凡嘴邊:“但如果這幾天一直沒好可能是有點感染。”

“我跟海軍哥說,給你開兩天抗生素就好了。”

哦,感染啊,聽起來不是什麼大事兒。李凡瞟一眼謝斯年,被喂飯次數多了他已經脫敏,很自然地一口抿了滿滿一勺粥。

“下次有什麼不舒服主動說,别自個兒忍着。”謝斯年不放心地囑咐,手裡的勺子習慣性地刮幹淨李凡的嘴角,“别不好意思,沒事的。”

現在的李凡在他久哥面前會害羞,會無助,會束手無策,會開心地笑,這是完整的人坦誠地讓對方走進内心。

李凡抿抿嘴唇,不放心地用手背蹭蹭嘴角确定沒有什麼殘餘後,若有所思地點頭:“嗯,我盡量。”

原以為住院、化療是一個考驗,但正如分娩對于媽媽來說是鬼門關走一遭一樣——生命的誕生隻是個開始。接下來他要學着如何與醫生溝通,與除了久哥之外的人探讨他的病情,要做好這些準備,畢竟他離出院不遠了,那他久哥就離進修不遠了。

出院的日子轉眼就到,結算的事情多少讓李凡有點犯難。他正享受着其他人沒有的待遇——坐在護士站和高敏一起查閱住院期間的費用情況。老式打印機輸出成卷成卷帶孔的打印紙,上面不清晰的數字是每個血液病患者舉全家之力的剩餘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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