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淼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覺看了整首，旁邊的女生嬉笑着壓低音量讨論：“那個穿襯衫的男的是個大帥哥啊，待會兒去要個聯系方式。”

“你去，我不敢，他剛剛唱歌看了我一下我都不好意思了。”她旁邊的女生羞澀笑，眼角看向玉衡。

玉衡和姜揚開始收東西，姜揚笑道：“我看，咱們可以經常來這裡，下次可以開直播，你那個賬号很久沒有更新了。”

玉衡：“好啊，收拾完請你吃飯。”

談話間有幾個女生拿了紙筆過來要簽名，是他的小粉絲，還拍了合照。翟淼邁出了一步，又收回來，最後一跺腳走到玉衡面前，雙手背在後面，睫毛上下擺動，“你們，你們明天還來嗎？我，我很喜歡你們唱歌。”

玉衡掃過她毛茸茸的頭頂，坦誠說：“不太确定。”

“那，能要個聯系方式嗎，你的歌我很喜歡。”她聲若蚊呐，“我、我也學音樂的，我們可以交流交流。”

玉衡有些松動，不過還是犯難，他一向不愛給自己聯系方式，他和姜揚對視一眼。

姜揚：“你别看我，清清到時候會吃醋。”

玉衡：。

玉衡掃了她的二維碼，翟淼喜笑顔開，紅撲撲的臉看他：“我叫翟淼，是燕大的學生。”

玉衡和姜揚介紹完自己，自來熟的翟淼提議帶他們逛逛，給他們介紹起了學校周邊美食。

半路，閑聊之際難免會問問家庭情況，主要沒什麼話說了。

翟淼：“你們家裡是做什麼的呀。”

玉衡：“害，還能做什麼，你家呢。”

姜揚緩緩看了他一眼。

翟淼：“？？？”

……

在飯店吃到一半，姜揚女朋友就把他叫回去了，玉衡一人幹完了幾盤菜。到家的時候才十點，孟宴臣打來了電話，他似乎剛睡醒，兩人約到了紅姐燒烤店。

店裡隻有紅姐的兒子熟稔的炒米粉。

“小孩哥，來三十串牛肉，二十串羊肉，先上這麼多吧。”玉衡說，畢竟他們也不是真的來吃的，意思一下。

“好嘞。”小孩哥拿食材。

坐在木桌子旁邊的孟宴臣盯着他看，想起剛才的夢境，玉衡和一個女生牽着手，鄭重地告訴他，這是他的女朋友。女生的臉模糊但是笑得陽光，然後他們在他面前接吻，一起走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孟宴臣醒來後，呆呆看着天花闆。

心裡疼的厲害。

他并不是第一次夢見他，年少時更親密的都做過，床頭櫃的燈光暧昧，腰間被那雙有繭子的手握着。

那時，他驚慌失措，覺得荒唐又羞恥。

玉衡從冰櫃裡拿了一瓶啤酒回去，轉過頭發現孟宴臣一直看着他，眼鏡下隐藏着無邊無際的暗色。

玉衡坐在他對面，剛想問怎麼了，他眼底聚集起些許亮光：“你叫他小孩哥？”

玉衡：“小孩是稱呼，哥是情分。”

孟宴臣目光深意，隐隐帶笑：“歪理。”

玉衡:“今天看見一米六了吧。”

孟宴臣反應了幾秒，才知道他說的是誰，“你怎麼知道。”

玉衡看破一切，“能讓許沁着急的人不是他還有誰，你找我不是想說他的事嗎。”

孟宴臣打開啤酒蓋，給自己倒了一杯，旋即看着他：“要嗎。”

玉衡拿着杯子遞過去：“少喝點。”

這時小孩哥大聲問他們：“要不要辣。”

玉衡扭過頭：“羊肉串要，其他的不用。”

兩人碰了個杯，玉衡暗自磨了磨牙，打量着孟宴臣的臉，發現他平靜的像灘死水，又或者說盛開的，但芯子糜爛的花，缺少生命力。無論内心多麼壓抑，他都不會顯現出來。

玉衡：“他們和好了嗎，你不能換個人喜歡嗎。”

孟宴臣擡頭，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低頭喝酒。

玉衡有些煩躁的想，最好多放點辣，辣死這戀愛腦。

小孩哥把燒烤端了上來。

玉衡拿了一串遞到孟宴臣嘴邊：“别總喝酒，吃。”

羊肉串上面的辣椒粉很多，孟宴臣不怎麼能吃辣，玉衡也隻是吓吓他，拿走時手腕被他抓住，咬了一塊。

孟宴臣馬上咳嗽起來，眼角的嗆出了淚花。

空氣似乎都有些凝滞，玉衡忙買個瓶熱辣小正太給他喝，“孟宴臣，你瘋啦。”

孟宴臣喝了幾口，他眼底的水光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乖巧，取下眼鏡将生理淚花拭去。

孟宴臣長睫微擡，沒頭沒尾問他：“我聽我媽媽說，伯母給你介紹了相親對象，怎麼樣。”

他怎麼問這茬，玉衡往椅子後靠了靠。

孟宴臣黑色襯衫下的手緩緩握緊，藏匿在袖口下的骨節泛白，像是對抗一場無疾而終的欲望，又像是不甘于現狀的最後掙紮，他又問了一遍。

玉衡終于回答他：“不喜歡。”

他說完後就發現孟宴臣似乎整個人都松懈下來，不是緊繃着的感覺了。

孟宴臣說：“我做了個夢。”

玉衡吃着燒烤，笑了下，把簽子放在旁邊：“什麼夢把咱們孟總折騰成這樣。”

眼見孟宴臣要去拿辣的羊肉串，玉衡把不辣的塞他手裡，瞪了他一眼：“吃這個，怎麼這麼大了還不讓人省心。”

孟宴臣：“你比我小，不省心的是你。”

玉衡：“是你。”

孟宴臣：“是你。”

玉衡捏着鼻子，讓自己聲音變調：“不省心是你，不省心的是你，不省心的是你。”

孟宴臣微不可察地笑了下，“幼稚！”

最近玉衡發現孟宴臣有點捉摸不透，還沒等他弄明白，就發現孟宴臣快要過生日了。他去商場選了條領帶，打算自己做個蛋糕，選的領帶和蛋糕都是上次送給姜揚的同款。

買好以後他去健身房鍛煉了幾個小時，回了江南學府，這個房子是前幾年媽媽送給他的禮物，棕榈花園也有，以前的時候他經常去住，離家比較近，更重要的是許沁房子也在那，有時候還讓許沁蹭飯，但是現在鬧掰了。

他上電梯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消防車，他搖了搖頭，按下了電梯鍵。

這個房子生活氣息少的可憐，但是經常有保潔阿姨打掃也沒有落灰，他打開衣櫃拿了件浴袍洗澡，剛給自己頭發抹上洗發露，門鈴就被按的叮咚響，系好浴袍帶子他不悅地打開門，門外一群穿着橙色制服的消防員。

前面的男人瞳孔地震。

“我操”宋焰眯着眼睛看他，罵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索俊喝了他一聲，“宋焰！别給我犯渾。”他臉變得異常紅，眼神有些飄忽，沖玉衡笑：“同志，你、你先穿好衣服，我讓他們在外面等兩分鐘。”

玉衡笑了，其他消防員也低着頭不敢看他，應該是把他當異性了。隻有一米六死死盯着他，“樓上701住戶的寵物蛇爬到你的窗口了，請配合一下！”

他要往裡面走，索俊冷下臉，玉衡讓出一條路，“我是男人，你們進來吧。”

玉衡還以為寵物蛇很小，看到窗戶外面盤踞爬行的兩米長的蟒蛇傻了眼，直到消防員幾個捏住了蛇的七寸。

宋焰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玉衡看見他繃緊的下颌線。

田娜，這個時候還不忘展示自己的下颌線。

玉衡震驚。

最後一個出門的索俊轉過身要幫玉衡關門，玉衡讓他等等，看了一眼背對着他的宋焰，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神情不屑，唇角的笑令人心顫。

“你們消防員招人不用看身高嗎，馬裡奧也行？”

宋焰聽到這句話臉都綠了，回過頭來，怒道：“你他媽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