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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南陽多桃李,寂寞自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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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你賣了,換一千兩銀子。”

枇杷膏兒也還永明師叔三罐了。鎖妖塔需要童子身的事兒有潘玉龍解決。财政方面,潘玉龍的和親效果顯著。蕭田甜不再針鋒相對。虛靜派和五色派關系緩和。誅星大陣作為破陣之時的備用,倒不用那麼着急。

三個月,他居然不知不覺坐穩了這個掌門之位。童心塵覺得自己真了不起。

這日晨起,無事,正好有時間整理一下門下事務。

這20年過去,江湖上新出了很多門派。大大小小不下20個。年輕人不懂什麼術法符咒,被五色派的金紙錢、銀桃符迷惑,封金銀珠寶為上品。他們傳統四大門派奉為正道的朱砂黃紙、桃木劍反而被冷落。

要想恢複昔日榮光,還需要一些時日。

當然,他對虛靜派有信心。

将童家的房契地契一一封存。

想起那日許安平的信任,心中感慨:他真有眼光!

油墨的清香,宣紙的柔滑,一切宛如昨日。

山坳花間偶爾遇見花光了所有的運氣嗎?

自此之後二人聚少離多。他在自己沒在。若不是這點小物件,他都以為那些美好都是夢一場。

正陷入無邊的思念,來人敲門。

童心塵隻得收起一切。轉身又是精明能幹的掌門一枚。

是蕭臘八拿着本子來交差。

童心塵翻開一看那熟悉的筆迹,五指都快要掐進筆墨裡。

許安平沒空來看他,居然有空幫蕭臘八抄賬本?

他們虛靜派掌門不在,代掌門傷殘,在夾縫中生存着實不容易。他們還不團結。

虛靜派七大山八大峰。七位師叔各自分管,各自為政。相比之下,他們惴惴峰就慘了。這些年山上仙草靈藥都被悉數變賣。修為着實是上不去。矮子裡拔高個兒,結果蕭臘八吊兒郎當的。爛泥扶不上牆。

就一個冬衣的數兒都整不明白。心鬥山就一個缦缦峰加惴惴峰!

永山和永過師叔還不曾收過一個徒弟!

人家何敢為守一山加泠鹹峰、飄鹹峰、厲鹹峰半天就完成了。

他呢?孺子不可教也。

有何敢為這個文武雙全的珠玉在前,蕭臘八更加拿不出手。

如今居然還來找幫手抄作業!

童心塵一疊賬本砸他身上。

“我讓你去問是要你熟絡各山頭方便日後行事。你找許安平幫忙?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山頭的事情的?還有,你怎麼會認識他?他是怎麼突破山門大陣上來的?”

“我帶他上來的呀。山門大陣那玩意兒,一腳踩住白線就歇菜了。”

童心塵知道蕭臘八是個符修的好苗子。沒成想,祖師爺留下來的山門大陣他一腳就破了陣眼。

“能一腳踩中陣眼,你也是有些運氣在身。”

蕭臘八搖搖頭,“不是猜的。是安平告訴我的。”

童心塵心道奇哉怪也。為何這個許安平這般了解他們虛靜派?簡直來去自如。他為什麼能靠近清虛玉璧?他腰間傷口也是這麼好起來的?自己真的可以跟他走下去嗎?他的秘密,比老爺子做的壞事還要多。

童心塵決定從蕭臘八入手,好好了解一下這個許安平。

兩杯黃酒下肚,蕭臘八一張臉紅通通,舌頭都大了。蕭臘八吐着舌頭,以手為扇給自己舌頭涼涼。

“這酒好難喝啊師父。你等我一下。”

說着不知道鑽哪裡去了。

山裡高粱酒,着實辣口。他想念許安平的松醪酒。

自己處心積慮跟他好好過日子。可萬一對方并不願意呢?

童心塵感覺自己戀情無望。又留戀他給予的溫暖。他冷淡的言語還是相信他溫暖的行動?

童心塵陷入迷茫時,蕭臘八已經鑽隔壁屋給他拿來兩瓶聚仙樓去年的松醪酒。

童心塵眼前一亮。“哪兒來的?”

蕭臘八淺抿一口,一口下肚,妥協。

“13歲時他回來砍樹借書接水。把古芳苑建好了。新屋入夥的時候我們過來喝了一頓酒。他每次都把酒存那屋。自己又不喝。我們就偷偷拿來喝。喝完了再給他買新的放回去。”

“你這樣偷拿,不好吧?”

“好歹一起長大的。一兩壇酒有什麼好計較的?他藏了這麼多松醪酒又不喝多浪費啊!再說了明日又不是不還他。”

這蕭臘八和許安平果然關系匪淺。童心塵心道這一頓酒喝對了。

童心塵将二人酒杯相碰,然後潑了,開始給自己倒水。

面對蕭臘八的不解他解釋道。“哦,你師娘要我少喝點酒。所以我戒酒了。你喝。話說,你們怎麼就一起長大了?”

“你若醒不來,七位師叔就打算立他為掌門。可他過不了守山大陣,每次都是我挪開那塊大石頭帶他上來。那石頭比5歲的我還要高。後來,就隻到我腰間這裡了。怎麼算不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蕭臘八點點頭,“所以啊,我是相當同意這門親事。”

童心塵心道你是他爹還是他娘呀?誰要你同意了?你就是不同意他也是我媳婦兒。

蕭臘八接下來的話讓他很快安靜地聽下去。

蕭臘八上山的時候他就在古芳苑住着了。許安平每天跑清虛玉璧去給童心塵擦身子、翻身。明知道他聽不見也堅持跟他好好說說話。給他搭棚子生怕他被雨澆着被日頭曬着。這樣的癡情一堅持就是二十年。

如果童心塵醒不過來,那就是30年40年甚至更久。

比起那孩兒癡語的金環之約,20年守護不是更應修成正果嗎?

“所以你倆成親,”蕭臘八拍拍手,“好極了!”

童心塵聽罷,滿臉通紅。羞的。

“他會偷偷學我們門派的功夫、符咒。他什麼都學。他學東西可快啦!我和師兄弟們有什麼不會都會去請教他。起初有弟子報上去怕他洩露門派機密,但是永明師叔說沒關系。後來他下山去童家管事兒。很久沒教過我了。師父你什麼時候教我?”

童心塵眉頭一挑,揪起了這小機靈鬼的臉蛋兒。“沒醉?”

蕭臘八嘿嘿笑笑,臉色清明。“師父,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我要的呢?”

“别喊師父。我還沒正式決定收你。”童心塵放下酒杯。“關門大弟子,總是要謹慎一些。”

“掌門,”蕭臘八雙膝跪下。“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你選了我跟在身邊,不也是看中我有符修的天賦嗎?高秉天說你在看誅星大陣的書。你看我怎麼樣?無父無母,無牽無挂,天賦異禀。”

“你确定?”

“人這一輩子能享的福我都跟着安平享受過了。能吃的苦我也吃過了。我缺了什麼?缺一個功成名就的機會,缺一個流芳百世的因由。”

童心塵斜眼看他,止不住嗤笑。“一眼假。”想來當初六師叔看他撒謊也是這般感受。

蕭臘八終于認真起來。“守陣之人,撫恤金100兩。”

“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贖回我的玉佩。”

“然後呢?”

“把它埋了。”

童心塵十分不理解。蕭臘八說起那玉佩的去向。

“我從前執着于尋找生父生母,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遺棄我。我耗費了好多的錢和心血。最近,玉佩典當出去了。我沒法每日去找他們。忽然發現,我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我甚至不明白為什麼以前的我一直執着于找他們。他們已将我遺棄多年。即使找到了也是彼此陌生。找不找又有什麼關系呢?保護我從小的生活的地方,守護從小陪我長大的人,這不是更重要嗎?”

童心塵放下了酒杯。轉身面向他。“你可知鎖妖塔的陣眼是誰?”

“水南天。”

“是。水寶珠的哥哥。世人隻知道水月升名師出高徒,水寶珠戰績輝煌。沒有多少人知道,世上唯一一個同時受到水月升和星沉兩位祖師爺親自教導的武修,就是她哥哥水南天。後期兩位祖師爺各自忙于門派事務,很多瑣事都是水南天親自打理的。兩位祖師爺吵架,他來回勸導。妹妹到處惹是生非,他摁着妹妹給人賠罪。就這樣,他還能在不足百日之内修習陣法,搶在自己師父前面成為了鎖妖塔的陣腳。你的對手,就是這樣的一個被嚴重低估的存在。”

也因此,他一開始就打算說服七位師叔上陣。即使如今必須培養新人,他也沒打算将此重任交予他人。

畢竟,這是九死一生的買賣。

沒有人,需要為他的愛情冒險。除了他自己。

“掌門,”他以為童心塵一直拒絕的理由是什麼能力不足等,結果隻是因為這個。蕭臘八笑了。

“我知道誅星大陣布陣不慎容易像你師父那樣當場死亡。但是,那日衆弟子齊聚畫天雷符。隻有我資質尚可。現在整個門派裡能做符修的就隻有你我二人。你是掌門,執掌門派。那麼,誅星大陣,舍我其誰?再者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水南天再怎麼厲害也扛不住鎖妖塔這千年的損耗。說不定,我這匹千裡馬都能勝過他呢。”

什麼都說的大喇叭怎麼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愛?

他是知道什麼能肆無忌憚地說,什麼必須三緘其口。

也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吊兒郎當假象下的深明大義。比之水南天,不遑多讓。

他活得通透着呢。

沒想到,自己還是個徒兒,居然要成為别人師父。

童心塵一吸鼻子,抽了一張黃紙。忽然想起來自己不會寫都功箓。

“高秉天。人呢?都功箓怎麼寫呀?”

“師父,我馬上去找!”

蕭臘八剛起身就被一雙手摁下。

有人進屋,順着他指間将筆抽走。

揮筆如騰龍。一張都功箓三兩下寫好了。

童心塵眯着眼,接過筆,簽下自己的道号。轉手給了蕭臘八。

此番沒什麼儀式。真心實意。這也是童心塵第一個收的徒弟。

蕭臘八跪着接過。磕了三個響頭。

“整這些虛禮做什麼?”

童心塵拉着人肩膀一手将人提起來。

“小喇叭,以後,師父師娘罩着你!”

說罷,仿佛突然醉了。

一直緊繃着的弦,在看到那雙手的瞬間松開了。

一個月,一個人,從被人唾棄的花花公子童家二少爺到人人尊敬的童掌門。

他做到了。

江湖上關于他的傳言也變了。說他厲害。叫他掌門。

人們隻看到他今日的風光無限。

誰又知道這一份風光曾耗費他多少心血?讓他在多少個日夜輾轉難眠呢?

他放任自己身子軟在人懷裡。許安平拉都拉不起來,隻好抱着。

許安平半口不喝。他就硬給人灌。

看那人被酒液嗆得雙眼通紅,他高興了。摟着人又親又抱。嘴裡盡是胡話。

喊着我的寶貝兒我的心肝兒你終于回來了!沒有沒有隻喝了一點點。不信你聞。

小喇叭上一秒還在奇怪他怎麼喝個水能醉成這樣,下一秒看到他負手在身後給出暗号。蕭臘八一下子就懂了。磕過頭,識相告辭離去。

童心塵自己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宿醉醒來,一手撐起身子,頓覺頭痛欲裂,想将太陽穴摁塌進去。

怎麼在床上?

下意識去看床邊,無人。略顯失落。

大聲喊,“小喇叭?”

沒人回應。“高秉天!”

還是無人回應。

掌門大人隻好自己起身,揉了幾個穴位讓自己腦子清明一些,好起身洗漱。

溫熱的水汽被吸入鼻孔,人才算是活了過來。

就着桂枝的芬芳,童心塵動作麻利地倒騰自己。

不一會兒,鏡中醉漢又恢複往日豐神俊朗的模樣。

起身準備出門,衣袂翻飛帶翻了桌角的書信。葡萄花鳥紋銀香爐也一并落地。裡面燃到半焦的竹篾橘皮都灑了一地。

信是庸凡派的回信。馬小鹇合作時候給的投名狀。隻有一個字,好。

金環之約這就算解除了。

童心塵蹲下來,迷糊地看着眼前一切。

昨天他又抽出來看,完了就随手放着了。如今信紙被塞回信封裡。

他看過了!

門外馬啼聲嘶。

童心塵一個猛子沖出屋外。踉跄了兩步才走穩。腳下生風,甚至忘了施展神行之術。

他勻着呼吸看下山的路,正好和回頭看的許安平四目相對。

金項鍊在他寬厚的頸肩之間顯得那般弱小可憐。指骨粗的金項鍊在他美貌之下竟被壓得失去了存在感。

童心塵想,他日該給他定個大片璎珞挂胸前。誇張、碩大,一層又一層。五斤對美人來說已經足夠雍容華貴,然而對他來說就是一空心磚。太小的金子根本壓不住他由内而外散發出的氣度。

許安平笑着揮揮手。馬兒載着人往山下飛奔,也帶走了童心塵的魂兒。

他當是忙碌異常的。才會用上《陳氏香譜》中最簡約的那一香。

然而相識至今,登雲梯上古芳閣内,每日一香,從不曾落下。

此番用心,哪顆心能始終堅如磐石?

驚覺自己陷入那一笑之中。童心塵捂着臉,躲開眼去。心中默念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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