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烽家的井出水,全村的人聞訊而來,圍的水洩不通。
魏家村的村民還親眼看到井水從石塊縫流出,那水看着非常清澈又幹淨,比村口老井的水幹淨不止一倍,要不是有村長在,圍觀的村民恨不得搬開大石塊,親自上手打水。
“我們村裡有水了!這水真幹淨呀,我都有多少年未見過這麼幹淨的水了!”
有個中年漢子,看着流出的井水,激動到熱淚盈眶。其他村民同樣激動萬分,激動到好像等大石頭搬開,随時能打水。他們都似乎忘記,這井水不屬于村裡。
村長這下可頭疼了!
村裡用水一直緊張,日常需要水,耕種需要水,之前就有好幾戶人家因為缺水隻能任由家裡田地荒廢,收入都縮少了。而村裡,近幾年村裡水源相繼減少,村民的田地因為缺少水澆灌,收成都減少了,村民也擔心水源再這樣緊缺下去,都不知道日子能不能過下去。
現在好了,看着有了新水源,對于村民來說,無疑是救命稻草。
可這水源,不是村裡的呀!
魏母和魏家的人這個時候都趕了過來,還擠進去看了,這一看,魏家人都瞬間激動。
别多想,他們激動不是高興。
魏母和繼父魏海就真的高興,他們還為打井不成,愁了一夜。即便知道魏烽手裡銀兩不少,可白花花六七百兩銀子要打水漂,魏烽不心疼,他們的心肝都擰着痛了。
打的井出水了,有水耕種兩百畝荒地,兩百畝荒地收成下來,即便減産,那糧食可觀啊,賣了,那不得發了!
這兩人高興了,魏家人就不高興了,魏烽越好,他手裡的東西都不會是魏家的。
魏老婆子後悔的全身肉擰着痛,恨不得時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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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烽啊,這井上的石塊,是不是該搬開了,好讓大夥打水。”一位年長的阿叔笑呵呵的道,可見多高興。
“抱歉阿叔,這井上的石塊,這幾日先不搬開。”等請了人耕種,再搬開壓上面的大石頭,取水開耕。要是現在搬開石塊,村民還不圍着他家的井随意取水,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幹脆一次不讓。
“你這是,不讓我們打水?”年長的阿叔笑容凝固了,皺着眉頭,好像不贊同魏烽不讓村民打水。
魏烽的話,也讓圍觀的村民全都沸騰起來了,鬧哄哄的,有村民還大聲質問。
“為什麼不讓我們打水?”
“對呀,為什麼不讓我們打?這井裡的水,都浪費一地,都是一個村的,我們打些水又不會怎樣。”
“村長,你來說說,這水可是關乎我們整條村的大事,怎能不準我們打水。”
村長:“......”
魏烽可不管他們,他們想怎麼吵就怎麼吵,他現在要去縣城請人來建房,接下來要忙的事情多,不然就耽誤耕種了,哪有那麼多閑功夫聽這群想空手套白狼的村民吵!
轉身就去了縣城,讓村長頭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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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烽去縣城了,村裡吵紅眼了,也羨慕的眼紅了。
“村長,這井不能讓魏烽全霸占了。”
“這井水,是我們村的,全村都缺水,現在有了水源,必須是大家的!”
“這井水關乎我們整個村的未來!這我第一個贊成!”
“對啊村長,我們村裡最缺水,日子隻能勉強過着,也因為缺水,别的村姑娘哥兒都不願意嫁過來,嫌棄我們村沒水,我們家的兩個兒子,到現在都娶不到媳婦。”
“村長,你也知道,春天還好,可到了夏天,我們村裡的水更缺了。這田啊地啊,都是沒有水澆,不少都枯了,每到收成,糧食收成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朝廷減稅,這一年辛苦下來也要填不飽肚子。”
“可不是嘛。還有秋日,這風沙一刮,村裡的水都變的更渾濁,這人都要沒水用了。冬日還是靠雪水才能好些。”
“村長,你讓魏烽把井還給村裡,我們大不了......每戶湊個一兩半兩,貼補些銀兩回給魏烽。”
提到出銀兩,那些村婆子嬸子就不爽的嘀咕了。
“我們家沒錢.....”
“出個一兩也太多了,幾百文還差不多....”
“那水是村裡冒出來的,那井在他家門口,他打水肯定會比我們多,那他打井也是應該的。給錢,我家才不給!”
魏家村的村民都打着一個主意,覺得井水應該歸村民所有,這是全體村民的水源,不能歸于一個人。
村長被吵的頭疼,最後那幾個婆子嬸子的話,讓他直接怒了,“吵什麼吵,都給我别開口!”村民這才不吵了。
村長道:“你們再吵都沒用!那地是魏烽的,那井也是魏烽找人打的,那水井自然是魏烽的!”村民糊塗,村長可不糊塗,想打着村裡名義把魏烽家的井變成村裡,那不是理所應當!那是搶占!是犯法的!
村長也希望魏烽家的井是村裡的,但那是不可能的!要是之前,魏烽打井前,村裡集體籌錢,一起加入打井,那這口井,村裡還能有這個話語權,讓井歸整個村!
村長的話,讓村民不滿了,又開始議論紛紛。
其中一個漢子大喊:“憑什麼——,村長,别的不說,水源是我們整個村的命!沒有水源,我們整個村日子都無法過!他魏烽家的井又如何,這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我不管,反正這井水,我們全村人都必須有份!”
“對!水井我們必須是全村的!”
村長這下頭更痛了!村長也明白,新水源對他們魏家村的重要性,他也不願意好不容易出的新水源,落在一人手上!
隻是,想要打水可以,但想要白得,這是絕不可能有的事!
“爹,我們還是先找魏烽談談,看看他的态度。”
村長大兒子提議,村長想想兒子說的對,重要是魏烽怎麼想。村長讓村民先回家,之後再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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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烽一從縣城回來,村長就到他家找人,把村民态度告訴他。
村長說:“魏烽,你應該明白,你打出的井水,對整個村裡有多重要,你是不可能獨占的。這樣吧,你給個準話,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不能獨占?那地都是他的,井水也他,這哪用獨占,這就是他家的财産!魏烽心裡嗤笑,面上卻不顯,“村長,我也是魏家村一份子,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井水是不可能歸村裡的。”
他家的井歸村裡,即便給他補償,那也不行!以後,他家不都由的村民來去自如了!
村長皺着眉頭,顯然不贊同,說道:“這,若村裡給你補償呢?你打井花費多少,我們村裡一起湊還給你。而那個地是你的,打井花的銀兩就不算你的。當然,這打井銀兩太高,村民一時不可能湊出那麼多銀兩,可以寫個欠條,村民手裡有銀兩再還你,你也不用擔心有人賴賬,有我保證,他們不敢。”
“這個提議,你覺得行嗎?”
“不行!”
魏烽還是拒絕!
這讓村長開始有些不滿了。
魏烽沒在意,笑道:“村長,你别覺得我不近人情,更别覺得我不識好歹。我手裡兩百畝荒地,耕種起來,需要多大的水量,你心裡是明白的。我打井的目的,是為耕種我手裡百畝荒地。開始打井的時候,我買荒地數百兩,我打井這,又要數百裡,這銀兩撒出去就七百兩左右,這個數目,我想,對于村民就是個天價了吧。我冒着天價打水漂的風險去做的,要是打的井不出水,這七百多兩真打水漂。”
“我冒的風險,村裡就想撿現行,這不是人多有理就想着幾句話把水井奪去的,這到官府,恐怕也不行!我可以體諒村裡缺水的難處,但你們想讓白白把水井讓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村長也覺得是他們太過理所當然,強人所難,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身為一村之長,魏家村缺水,他這個做村長的肯定是要把解決村裡缺水問題放在第一位。
村長又想了想,這魏烽與官府關系好,村裡要鬧起來,官府也會站魏烽那邊吧。到後面,大家鬧僵了,村裡人以後想打些井水,都是不可能的!
“這澆田後,這井水也不會斷吧。那之後的井水,你用不了那麼多的話,你總不能真占着,不讓村裡人打水的吧。這樣,村裡人肯定會鬧,到那時候,我這個村長是攔不住的!你也不想,日子沒過安生吧?”